看到卫连祁醒来,她倏地站起了身子,转身就往外走。这都是身体最为本能地反应,容不得她多加思考。
卫连祁随即从床上下来,赤脚走到她面前,将她拦住,伸手将她扯进怀里,抱着她柔软的身子,他还以为这是一场梦。
“别走,留下来,多陪我一会儿……”每次他抱过去,她的虚影就不见了。
卫子衿的身子一僵,紧接着回过神来,用力去推他。他的力道更大,紧紧地箍着她,把她困在他的臂弯里。
手上传来温热的湿润感,卫子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是他的血。
他胸口中了一箭,这会儿伤口已经裂开了,鲜红浸染了衣衫,他却浑然不觉。
趁她失神,卫连祁抬手捧住她的脸颊,额头抵住她的额头,用鼻尖蹭她,低沉喑哑的嗓音缓缓流出,像暗夜里闪着光的河水,“我好想你……”
真的很想,这两年,无时无刻不在想她。
他离得她很近,两人气息交融,他能闻得到她身上的味道,和以前一样,未曾变过。他喉结上下滑动,只有在梦里才能这般肆无忌惮地说这些话。
这是他的梦,他想吻她,两年了,他贪婪地想再尝一次她的味道……
卫子衿被他那句话惹得神情有片刻的恍惚,接着男人柔软的唇就轻轻地落了下来,四片唇瓣相贴,卫子衿的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用足了力道去推他——
“舅舅!”她语气里透着愤怒。
卫连祁毫无防备,极其虚弱的身子被她推了一个趔趄,后腰重重地撞在床棱上,尖锐的疼痛瞬间蔓延他的全身,视线发怔,他死死盯着她。
守夜的杜岩被惊醒,房门打开,他立即闯进来,借着昏黄的烛光,看到卫连祁的内衫胸前的地方被血染红了一大片,他心下一惊,急忙跑出去叫大夫。
卫连祁漆黑的凤眸这才眨了两下,眉心蹙起……这,不是他的梦,他的小东西是真的来了。
他想笑,却呛得剧烈咳嗽了起来,他高大的身子弯曲着,有些狼狈。
卫子衿就在原地站着,沉默地看着他。
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提刚才发生的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杜岩带来大夫,重新给卫连祁包扎了伤口,大夫还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再裂开了。他的伤口离心脏很近,险些就没命了。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外面天都亮了,杜岩打了一铜盆温水进来,“爷,属下帮你洗漱……”
卫连祁摆手,“出去,准备点饭菜进来。”他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再炖条鱼,别放葱,多放辣和胡椒。”
义安王府的奴才都死了吗?把她养得那么瘦!
“是,爷。”
卫子衿依旧站在原地,未曾挪动过一步。卫连祁看了她两眼,接着收回视线,将巾帕浸在水里,拧干,在脸上擦了擦。
他再次洗干净巾帕,走向卫子衿,他伸手想给她擦脸——
卫子衿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手,“我自己来吧!”
“嗯。”卫连祁没勉强她,骨节分明的手将巾帕递过去。
卫子衿擦着,开口道:“既然舅舅没事,我想先离开,我帮不上什么忙,也不安全……”
“留下吧!本王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