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不会就为了跟我下棋吧。”周筝筝把棋盘上的棋子尽数收入金碗中,“杜公子素来神秘得很,可没做一件事,都不会毫无意义。”
杜建波穿着一件有些发暗的袍子,袍子下摆,明显有些污渍,原本跟袍子连在一起的禭子,也已经丢了,下半身,一件襦裤已经磨出了皮,看上去也是很久没有换过了。坐下来,自来熟地倒水,“茶杯里却无茶,这不应该是周大姑娘待客之风吧。”
周筝筝看了奴婢一眼,“给杜公子上茶。”
给杜建波泡的是阳春白雪,闻着就是淡淡的花香,杜建波说:“你跟我妹妹一样,都喜欢喝这么淡雅的茶。多谢好茶。”
“杜姑娘那是真的喜欢淡茶,我不一样,我喜欢喝浓茶,只不过,招待客人,我会用淡茶。”周筝筝说,“君子之交淡如水嘛。”
杜建波喝了一口,露出整齐的洁白牙齿,笑了,“周大姑娘果真大气。一个闺中女子,可以说出君子之交淡若水的话。”
“说的出,不代表道得出真谛。”周筝筝垂下眼帘,有多少年了,她没有做闺中女子。
虽然重生为未出阁的时候,可她午夜梦回,依旧能清晰地想起,前世出嫁后的悲惨经历。
对前世而言,未出阁时是幸福的,嫁人后生不如死。
幸福和痛苦之间,只隔了一堵闺阁的墙。
“有时候我总觉得,周大姑娘和一般的女子都不一样,更加地灿烂,可也更加地平静。好像一块蕴含灵气的古玉,只在捏着手里的时候,才能留住这个美好。”杜建波抬起眼睛,墨色的眼瞳仁闪现深彻的光彩。
“你过奖了。不如说我是一支玫瑰吧,上面有刺,要小心了。”周筝筝说,“好了,杜公子,你可以说明来意了。”
“莫非周大姑娘以为我刚才讲的那么多话,都不是来意?也许连我自己都不信,我来,仅仅是想跟周大姑娘喝杯茶而已。”杜建波真诚地说,“也许对林仲超来说,这是非常容易办到的事。可这对我而言,却是奢侈。”
周筝筝朝茶杯里投了一朵茉莉花瓣儿,“那么,我倒是有事要和你讲。”
“那么周大姑娘是一直在等我了。”杜建波邪恶一笑。
周筝筝依旧面无表情地说:“你跟从林俊生,真的有前途吗?”
“这么说,周大姑娘是希望我跟随林仲超了。这真的是大煞风景啊,不过,看到周大姑娘如此一本正经地说话,还真的是让人愉悦啊。”杜建波伸了个懒腰。
“你要知道,豫王很快就会过来了,到时候,京城会被豫王控制,而不是林俊生。”周筝筝看着杜建波,一字一顿地说。
“林俊生手上有北狄的大公主,还怀了他的骨肉,林仲超有什么?”
“林仲超有的是天下。”周筝筝笑道,“有公主有如何?北狄皇帝是做大事的人,他不会为了女儿做影响北狄的事,该杀的还是会杀。这江山,断然不能被北狄人占据,不然的话,北狄人一定会大肆屠杀中原百姓,还有皇亲国戚,也不会有机会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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