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幸正在跟墨韵的人谈判,可她没听错麦卷语气里的郑重其事。莫名其妙地放下电话,歉然地笑笑,对方却毫不在意,伸手拍拍她的肩膀。
老天,她回去应该要消毒自己的肩膀吧。
这位范少爷,她记得他大学的时候,没有这么脑满肠肥,至少当时他的追求没那么让她觉得不适,虽然她礼貌地拒绝他之后,也没什么机会碰面。
但岁月这把杀猪刀真这么可怕?
好不容易推掉了范少爷的晚餐邀约,走出门被冷风一吹,麦卷那句奇怪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蓝幸好笑地想着,那家伙是哪里得罪了麦卷,为什么每次两人一见面,就好比火星撞地球?他们之间应该很和睦才对啊。
等等,和睦?严磊和麦卷,好像也没理由一定要和睦…
可能是自己的脑袋高速运转了一下午,也可能是外面又刮风又下雨的冻着她了,拨了麦卷的号码想问个清楚,但那边关机了。或者,她应该问问那块石头,没记错的话,麦卷下午去看了展览,是碰到他了?
蓝幸盯着通讯录里严磊的名字迟疑了好久。
算了,那块石头都不知道多久没联系自己了,还追求呢,真是呵呵了。改天可以告诉麦卷,不用她拜托,那块石头已经自动远离了。
海市的雨没有北山那么烈,只是死命刮着风。
但麦卷身上本来就几乎湿透了,她懒得收拾,甚至没有先回家,而是径直去按了隔壁的门铃。
方墨刚摆好碗筷,今天下班晚了,他赶去自家门店的时候,新鲜蔬菜和肉类的货架几乎空了,又来不及去其他大卖场看看,只能买袋苹果,他记得家里还有低筋面粉和黄油,那个爱甜食的小辣椒,应该会对他的苹果派很满意。
开了门,他整个傻眼,面前这个邋遢的小落汤鸡,头发上甚至粘了枯叶和纸巾屑,正可怜兮兮又有点呆滞地看着他。
他一只手拉她进门,一只手扯出放在玄关的浴巾包住她,正想开口责备她,麦卷突然扑进了他怀里,双手箍在他背后,用力到想把自己身体每一寸都贴在他怀里。
方墨一点也不介意她浑身湿透,他心疼的是她正在发抖,而且双手冰凉,温度低到他明明穿了毛衣都能感受到。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他接着用毛巾帮她把头发尽量弄干,一条浴巾很快就湿漉漉的,他想拉开她脱掉她的外套,这样一直穿着湿衣服,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觉得头疼,他在部队里见过太多因为大雨而落下毛病的战友。
可他微一用力,麦卷双手就箍得更紧。
“虽然我很乐意一直抱着你,”方墨咧着嘴有点痞地哄着:“但你得换身衣服,来吧,我保证你从浴室出来,我和苹果派都会在这,绝对不会人间蒸发~”
“你保证…”怀里传来闷闷的一声问话。
“我保证。”方墨的气息暖了她的发顶。
箍在他背后的手松了松,他拉开她,用浴巾把她整个人裹住,然后把她抱起来,送进浴室,那里头有他的居家服,她穿着他的衣服的画面,想想就觉得美妙。
那不是她的浴室,没有她用惯的卸妆油洁面膏起泡球,洗浴台上很空,只放了牙刷牙杯还有刮胡刀,他的洗发水和沐浴露都是薄荷气味,她很高兴它们不是熏死人的古龙水味。
淡淡的薄荷味,在温暖的浴室里,让她慢慢缓过气来,她开始动手收拾自己,那些纸巾屑真的很顽固,她干脆打开淋浴头,洗了个澡。
听到淋浴的水声,方墨苦笑起来,这女人还真放心他啊,还是她忘了这是他家。摇摇头,喝下去一大口冰水。
他觉得,现在比较需要冷水澡的,是他。
窗外的雨停了,风好像也没那么凶了。
二十分钟以后,麦卷全身干净地走出浴室,开门,方墨果然在那里,手上拿着干净的毛巾,一点也没觉得她在他家洗澡有多奇怪,反而是她低头扯了扯衣服,那是他的,那让她有点无措,却又心里发暖。
方墨忍住想吹个口哨的冲动,用毛巾替她擦拭湿发,然后拿来吹风机吹干她的一头长发。
接着,他再自然不过地牵起她的手,把她带到餐桌盘,把切好的苹果派放到她面前,再为她倒了一杯热牛奶。
吃完,天已经黑透了。
麦卷一点也不想回家,他也没赶她。她很想告诉他,那些在她脑子里撕扯的画面,那些属于她又不属于她的记忆,可她又不想告诉他,如果他是明和,被她哥哥背叛的明和,他会不会恨她,会不会,再一次不要她了。
抬眼看了看正在厨房里收拾的男人,她红了眼,泪水盈眶。
方墨一走出厨房,就看到坐在餐桌上哭的不能自己的麦卷,满眼心疼地大步走过去,在她面前弯下腰,抬手抚去她的泪,没想到她哭得更厉害了,鼻头红的和胡萝卜似的,他无奈的笑了笑,抬起她的小脸,吻下去。
本以为麦卷会推开他,毕竟他自己都觉得有点乘人之危,没想到她并没有,而是抱住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应着他的吻,边吻边站起身,整个人偎进他怀里。
甚至,她的手撩开了他的上衣,开始进攻他的胸腹。
方墨觉得大脑哄的一声,可他还是拼了全力拉开小女人胡闹的手,不该是这时候。
被推开的麦卷喘息着,先是茫然,然后老大不爽地瞪着他。
“你不喜欢我吗?”
他真是上辈子干了些什么啊,这辈子要受这种折磨。
“嘿,小辣椒,如果一个男人不喜欢你,不会想方设法讨好你的胃,不会大半夜跑去□□,不会无时无刻不想见到你,不会喜欢看你穿着自己的衣服,不会担心你心疼你,不会想要你快想疯了。”方墨全身紧绷,双手握着她的肩膀把她固定在自己怀抱之外,抬头盯着天花板试图让自己平复下来,可这女人问了他什么?不喜欢?
“但不是现在,我不知道你今天怎么了,但你现在需要冷静下来,好好休息,”他不再抬着头,所以她看得到他眼里隐忍的欲望,呆呆地听他继续说:“听着,虽然我不是什么道德卫士,但我不想乘人之危,我们应该慢慢来,认真谈谈恋爱,我是说,约个会什么的…而不是现在急急忙忙拉着你滚上床。”
她是不是该,继续诱惑他?
现在都21世纪了,如果她硬要推倒她,多的是办法。男人不是都经不起诱惑的吗,他的大脑是什么做的?铜还是铁?
可他说的对,她不能因为害怕就想要得到他,她得让他爱上她,然后不再离开她。
“我不想回去。”麦卷抬着眼皮看他,一双大眼像小奶猫一样湿漉漉的,扁着被他吻得发红的小嘴,蹦出一句话。
方墨无奈地看着她,她那副表情,如果他现在赶她回去隔壁,应该会气他很久吧…深吸一口气,把她放到沙发上,把她的手包在自己手里,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今天怎么了?”
该来的,总会来。
他的手很暖,眼神很温柔,给了她勇气。
麦卷迟疑着,慢慢问着:“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好兄弟背叛了你,可他妹妹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你会不会因为…那个背叛…就不要那姑娘了…”
女人都喜欢问一些假设性的问题吗?
方墨挑高了眉,这问题相比起经典的媳妇和妈掉进河里的选择题,要容易得多,“兄弟是兄弟,爱人是爱人,两回事。”
她急了:“你就回答我会还是不会嘛!”
方墨咧开嘴笑,伸手替她把头发拨到耳后,答道:“不会。”
那答案让她觉得松了口气,但眼前这男人明显没那么好打发,他等着她继续说。
“我今天,去了北山的博物馆,就是上次杜教授提到的展览,”麦卷咽了咽口水,道:“我看到了很多东西,有将军的盔甲和佩剑,有嫁衣,还有我那把匕首的盒子…”
方墨没什么反应,等着她说重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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