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飒就说道:“半夏之前不是说民屯跟军屯吗?这就算是合作的,还有这些个方子也不容小觑,总不至于把这东西归到公中才对。”
事情几乎解决了,林飒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连夜地把消息送了出去,也免得那头忧心。
他们几个,却是不能马上散了的,还有许多细节都要再琢磨。
这几日,林飒张留并苏有礼等人又出门转悠了一趟,外头依旧安安稳稳,因苏家那一条街开得红红火火的,见没什么事情,别的铺子也继续开着,总不能不过活了。
那逃难的人也过得安稳,年轻一些的人,就在离县城外头一二十里的地方守着,帮着报讯,赚一点辛苦钱。
只等一有不对,这头就可以收拾好东西跑路的。
如此一来,除了说起的时候神色紧张一些,竟与平日里没有多大的差别了。
也因此,那些逃难的人,快速地融入了这里的生活,之后即便太平了也没走,就都留了下来,他们永远无法忘记,在他们逃到这个地方,却被告知这一块被放弃的时候,那种渗入骨头里的绝望,还有那个总是笑眯眯的姑娘,跟这地方善良的人们,给了他们活下去的一切。
在这紧张又忐忑的时光之中,日子过得依旧还算是平静。
“桓哥儿,冻着了吧,快来吃碗米粉。”
这日夜守着,也不是轻松的事情,但对于他们来说,轮流守着,比起风餐露宿地逃难,不知道好了多少。
螺蛳粉铺子这头,只要是在外头守着的,换人的时候路过,总是可以进门免费吃一顿。
那叫桓哥的,憨憨地笑着,晃了晃手上的瓦罐,“我在胡婆婆那摊位上吃过了的,这是拿回去给小妹小弟的。”
掌柜的也就不再叫了,他是知道的,胡婆婆的摊子很多年了,只这些年越发地老了,他们在山上住下,也有人下来扛活计,看着胡婆婆如此,平日里劈柴挑水的事情没少干,处得很好。
很是感慨,这群人的到来,没有让这里乱起来,反而是变得更加和谐了。
在大难面前,人出奇地团结成了一体。
“这可好,那这个拿回去。”
准备的是一个提篮。
桓哥儿连忙摆手。
掌柜的继续说道,“这可是原来说好了的,你们回来的时候,就到咱们这地方领东西吃,我们这生意可好,难不成地是嫌弃这个味道不对?”
他故意这么说,那叫桓哥儿的哪里还好意思推脱。
“这就对了,你不吃,就拎着回去,总有用得着的时候。”掌柜的见他拿了,这才说。
外头的风依旧冷冽,桓哥儿的心却是热乎乎的,步伐分外稳健。
在这生活了一段时间,他已经很熟了,往城外走去。
原来只要方向对了,远一点,也没有啥关系。如今,他知道,这条路,通往的是家的方向。
在这个地方,他们也是有家的。
好一会,终于到了岭脚下,瞧着这那岭上的茅屋,他心里又是一暖,加快了步伐。
屋子里的妇人正在忙碌,一旁的弟妹蹲在屋子里闹腾,他咧嘴一笑,“娘,爹还没回来?”
妇人赶紧让他到灶火跟前暖暖,又倒了一碗开水给他喝下,一脸的欢喜说道,“你爹回来过了,后来作坊那头又叫去,说是商议事情,每户人家都是去了人的,我瞧着是好事!”
听到这个消息,桓哥儿也是高兴,妇人此时才对桓哥儿说道,“婆婆老了,你怎么老是要她的东西?”
“娘,今日得到的工钱,我偷偷放了一半在那,就算是买的,小丫儿很久没有吃过这些东西了。”
妇人这才没有说什么,如今家里还有一大袋子木薯,当家的跟大儿出门扛活计,也算是能够吃饱了,又去打开那个提盒,才发现这有好几层,一层是烫软了的米粉,另一层是配好的腐竹鸡蛋卤肉,最底下那一层,才是汤头,只加水煮开,便能吃了。
“这……怎么就拿回来这么多。”多到一家子也够吃了的。
桓哥儿当时提着也不知道这些。
妇人又感慨,“也是咱们遇上好人了,在别处,还不知道一家子,能活下几个。”
感慨之后,妇人又教导儿女不能忘本。
正说着话,桓哥儿爹回了家,带着一身寒气,人十分地激动,“他娘!咱们家,也能为打仗出力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