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过了镇子,苏有义的马车停在那。
张留身后也跟着几辆马车,上头满满当当的都是木薯杆。
合在一处。
半夏就爬过去跟薄荷丫丫一辆车。
车继续前行,吱呀吱呀地响,丫丫又睡着了,躺着小小的一团。
半夏给她裹着被子,又塞了一个手炉。
“也不知道爹怎么想的,就算是过去简家,关丫丫什么事啊!”
半夏就欲言又止。
薄荷倒是自己想通了,“我懂了,这以后要认的是赵家的话,丫丫要跟着我们,是不是别人不敢欺负他,总比跟着她那个爹强,要是姐姐还在就好了。”
“大姐还在。”半夏认真说道。
“半夏你莫哄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大姐在不在的,反正那群害人的也没有好下场,有时候我都想冲进去,推他们天天下河去算了,这两日我还梦见姐,说水好冷……”说着说着有些凄恻,抽了一下鼻子,说道,“万一冻死了岂不是便宜他们,就要让丫丫爹守着,日日跟那群人混在一处。”
半夏心下默然,乌梅要当真的不在了,在每个人心里怕都是一个缺憾。
即便极力掩饰或者不说,也不代表不存在,就宛如掉了一颗的门牙,一张嘴,就会特别显眼。
好在,这缺憾还能够弥补。
马车晃晃悠悠,半夏理理丫丫的头发,“薄荷,大姐没死。”
一脸郑重地瞧着薄荷,见她眨眨眼睛,又道,“狄彦他们找到了她,具体的我也不晓得,只是现在状况很不好。”
薄荷死死抓着半夏的手臂,似乎要确信她究竟是不是在撒谎,等真的反应过来,半夏说的是真的一般。
她突然揭开了帘子,一股冷风灌进来,半夏赶紧抱稳丫丫叫了一声。
这声音刚发出来,薄荷纵身就往外面跳,滚到了地上。
唬得半夏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好在这马车不是急速跑动,在半夏叫起来的时候,外头赶车的苏有义也顿了一顿。
半夏抱好丫丫,揭开帘子望外瞧的时候,见薄荷头上脸上都是灰尘,咧着白花花的牙齿哈哈大笑。
“薄荷,你没事吧?”
“哈哈,没事,没事,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真想翻几个跟斗!”
大家都一副见惯不怪的模样,苏有义甚至没有停下来,继续赶车马车往前,只嘴角翘了翘。
起得早的人那日定然会忘不了这个情景。
几辆马车排成行,在这路上行驶着。却有一个姑娘,哈哈大笑地跑在外头,跟个疯子似的。
等薄荷闹腾够了爬上来喘着气的时候,脸上依旧带着痴痴傻傻的笑。
“半夏,这么多年,我从没有今日这般高兴过。”
这样失而复得的心情,半夏也理解,却不知道薄荷到了这种地步。
丫丫已经醒了,半夏抱着她,细细说道:“丫丫,瞧你薄荷姨这疯子一般,以后可千万不能学,知道吗?”
丫丫嘟着小嘴点头,“小姨也是这么说的。”
再绕过几道弯,张留身后跟着的马车已经没有了踪影,剩下他们在这山岭之中。
越发地偏僻难行。
又这样走了两刻钟,马车慢悠悠停了下来。
半夏抱着丫丫出来的时候,是一处山坳,四处零零落落地有一些人家。
如今时过晌午,在这地方却是安静得很。
只一个背柴的老汉,瞧了张留一眼,复又走了。
马车走不了,步行往一处半山腰上的地方,有一处跟苏家院落差不多大的平地,几间茅房坐落在这。
出来一个垂着头的男子,手里还拿着一个碗,一脸的颓然,是林飒。
瞧见半夏一行人,愕然地长大了嘴巴,“叔——”
苏有义摆摆手,对半夏说道,“我先去瞧瞧,你们等着。”
自己率先进了门。
里头有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响,丫丫眨着眼睛,天真地望着山岭上的东西,“不好看,光秃秃。”
很快传来抽泣的声音,丫丫突然就皱了眉头,变得一声不吭。
苏有义没有叫,他们也没进去,薄荷在外头不停地磨脚。
又是好一阵,苏有义这才出来,面色上倒是看不出什么,“你们进去瞧瞧吧。”
丫丫跑在前头,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在门口却又站定,一双大眼无辜地瞧着半夏跟薄荷,不敢往里。
里面帘子揭开,这茅屋的光线不甚好,她们还要适应一回。
却听得一个疲惫的声音,颤抖地叫了声,“丫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