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县衙里告状,就是想让你出来,以后好好过日子,你知道我中途问了多少人,受过多少苦?遭过多少耻笑!”
听得她如此,伍桂叶想着庞老板珍娘背后的那些小动作,“那你也没让我过得好一些?谁让你跑去告的,你也真是的,居然连珍娘那样的蛇蝎心肠都看不出来!你可知道,那个乌梅是什么人!人家是赵家的千金小姐!要不是你对她太坏,现在找上门来,我们就跟赵家是亲戚,那可是盛京的大官,以后我们就是横着走都没有人敢如何!有好福气就是不会享,真是晦气,跟着你我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闵氏涨红着脸要反驳,长大着嘴突然就倒了下去,抽搐起来。
伍桂叶撇撇嘴,“总是这样,说不赢就知道装可怜,你以为我是平哥儿,傻乎乎的!”
说完,居然自顾自地走了。
可怜闵氏被人发现的时候,请来了小大夫施针,还是没能完全好起来,人的精神气没了,有一种生无可恋的凄凉。
闵氏的精神更是不太好,整日里念叨,“我没错,我没错……”
到如今,伍桂叶除了干活之外,还要照料闵氏,她倒是不想来,但却不敢跟伍良平对着干,她总觉得这个人,不像自己的弟弟了。
等闵氏稍稍好一些,就绕着街道走,一有人就拖住别人的手,“我没错,是不是?我当初哪里晓得她来头那么大,要不然我就当成菩萨一样把她供了起来……”
一开始倒是还有人好奇或者怜悯劝慰几句。
后来耐不住一次次如此,人的心就渐渐麻木起来。
何况闵氏本来就是罪有应得。
用来告诫家里的人,“你们瞧那闵老婆子,就是有福不会享的,一家子非要闹得如此家破人亡才罢休。”
她再出来,别人见着就只有绕着走。
伍桂叶几个一日日地苦熬日月,总觉得没有头,也开始憔悴起来。
秋风萧瑟,凉意更甚了。
乌梅的事情虽然已经还让大家心头发痛,但好在,那伤口虽然深,也慢慢地结痂,如今就连着痂也脱落了下来,但瞧着那痕迹,还是会有隐痛罢了。
特别是丫丫还整日在眼前呢。
依旧在找人,只要还没有找到,就有一丝希望,就能够说明,乌梅或许在别的地方过得挺好呢。
人才好过一些。
日子却依旧要好好过下去。
苏有礼得了一篓螃蟹,难得跟张留几个喝酒。
张留却是出了门。
薄荷在那说着庞老板几个的那些事情,“半夏,你说这样是不是太便宜了他们?万一跑掉怎么办?”
半夏摇摇头,指着那篓子里的螃蟹说道,“你瞧,他们可能跑得掉,这盖子够没有盖上。”
薄荷不信,过去瞅了一会,见那一只只螃蟹也努力往外爬,却后背其余的螃蟹给扯住,最后谁都出不来,她似乎有些明白。
“珍娘恨庞老板害了她,庞老板恨珍娘差点杀了她,伍桂叶恨被庞老板拖下水,又恨吴大薄情冷性,却也看不惯珍娘害了花儿,吴大自然也怪伍桂叶,这几个人就是螃蟹一般, 谁也别指望爬出来,哪里逃得掉。”半夏悠悠说道。
“半夏,你总是蔫坏蔫坏的,怎么不早说,害得我担心!”
半夏瞧着外头的树叶,打着转往下掉,又道:“当初大姐回来的时候,我忙着那头的事情,一点也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她大概是想着好好过日子的,但婆母对她如此猜疑,丈夫总是让她让着婆母,连一个外人在家里都比她有地位,她当初一定很是绝望吧。”
薄荷鼻子又酸了起来。
“而今,这些害他的人,我就要他们慢慢地熬这些日子,大姐受过的苦,我要他们十倍还回来,他们总要过着这无望的日子,一天天地煎熬,那悬在头上的斧头,总不知道哪一日落下来,要直接把他们一次处置了,还真的是便宜了他们!”半夏知道庞老板几个过得很难过,但当初他们害人的时候,没有想过会有如此结果吗?
听得她如此说,薄荷用力点点头,带着鼻腔骂道:“你就是阴暗!”
抽了两下鼻翼,又道:“怎么就能想到这么让人痛快的主意!”
丫丫听见动静,迈着小短腿,拖着谷芽儿也进了屋子。
急急擦薄荷的眼泪,“姨不哭不哭,我有糖,给你吃。”
谷芽儿依旧是一脸笑眯眯的模样,吃惊得瞪圆了眼睛,“我没看错吧,薄荷姐你居然也是能流眼泪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