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梦见,一车车的腐竹运到各个地方,黄豆也没见人运,自动地在各处流走,银子源源不断地赚回来,整个村子都变了样子,人人见面都笑得见牙不见眼……
有人惊呼出声,半夏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是原来是一场梦。
但外头似乎有声响。
她起身来看,见作坊里,有很多人,都站在那。
苏有礼在一旁,很是激动。
半夏瞧着张留为首,苏有章,三爷爷,还有好些村子里的人,都站得满满当当,独轮车,扁担,穿着短打草鞋的庄稼汉子,一脸坚定地站在这。
“老三,都是一个村子的,活人也不能让尿憋死,我们别的本事没有,倒是还有一把利力气,哪有有钱买东西,却挑不回来的道理。”
张留见此也是点点头,“三哥,你就出声。”
苏有礼都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了。
半夏很是感动,这群人当中,也并不是各个都跟自家交好,当初作坊里招人干活的时候,也曾有人因为喜欢占作坊的小便宜被说的,或者干脆就是不要的,但此时他们站在这,也没有计较要银子或者如何,只是想着帮一把。
那些拿扁担的,或许根本都不知道,他们一辈子都没有进过城,不晓得路途有多远,只用一双步子丈量,却依旧站在这。
半夏咧嘴笑笑,她已经有了主意。
“各位叔伯不着急,大家先回……”
没有人走,本来就都是下定了决心来的,哪里会走。
半夏只好解释道,“大家的心意,我们领了,我们一直都记在心里不敢忘,但这样去,也不是回事,且不说就是扁担,就算是独轮车的话,从这里走路到城里,至少要七八日方可,这还是空手的时候,等回来的时候呢?一辆独轮车,大概能运五六麻袋的黄豆,这样赶路,没有半个月,又怎么能够回得来?”
“我们不怕,赶夜路也不是没有走过。”
半夏不好打击这种积极性,却也不会让人白白受累,“大家听我说,这实在是划不来的买卖,就算是赶夜路,去的时候,能够省下一日两日的,但挑着一两百斤东西,一日能够走多少路?十里?二十里?没有半个月哪里回得来?何况人到底不是牲口,大家有这样的心,我们也不能让你们受这样的苦,万一遇到下雨呢,道路泥泞走不了呢?遇到点事的时候呢,再多算几日,走着一来一回,需要负担的重了,也要近一月才能来回。到时候,误了春耕可是得不偿失,何况……交货的时间也来不及了。”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
本来怀着一腔热情过来的人们,听半夏这样一说,顿时就有些泄气。
张留更是苦着一张脸,“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如何?”
好容易把人劝散了,半夏这才把对苏有礼道,“爹,我有个法子,你们听听。”
“什么法子?”
半夏咬咬牙,“现在咱们手头上的银子,要是去买庞老板的黄豆,一万斤,大概是需要五百两,凑凑估摸着也能够凑出来,到时候那黄豆一到,赶紧就做成腐竹,加上原来的两千斤,能凑到六千斤左右,还有一点就再想想法子,要不然咱用地抵押去借点银子钱,不过就是一月,就能周转过来……”
“印子钱?九出十三归,这可是太亏了。”
这不是没有法子的法子了吗?
“是这样,咱们只要一月,赶着把腐竹做出来,然后交货,交货之后,那五十文一两的黄豆,自然是赚不了钱的,如此一算也亏不了多少,不要忘了咱签给唐老板的腐竹价格,可不止一百文一斤,只是亏了工钱罢了,拿到钱印子钱一还,剩下的即便不够发工钱,也缺不了什么。”
大家都走进了死胡同,听半夏一说似乎还真的就是这么回事。
张留还记挂着城里的黄豆,“那这样一来,不是白白去了城里,那定下的黄豆怎么办啊?”
半夏翘着嘴角一笑,“那才是咱们以后赚钱的地方。”
“哦?”
“我们这么多人过去,自然是浪费工夫,但我们让人过去开作坊,那样的黄豆,加上人工场地,到时候生产出的腐竹,就卖在那,等于我们把作坊搬了过去,要真的成了,不止在城里,在各个地方都能如此行事,到时候算算这笔账?”
山不过来,自然就过去就山,交通如此不便利的地方,等于带了技术过去,生产出来就卖,银子还是自己赚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