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生怔住。
“那封信”他猛地想起来,昨天是在府外撞到一个孩童,那孩童将信交给他的,那时信纸并没有封住,上面又附赠了宁楚楚妆品的痕迹,他便自然而然地以为是宁楚楚送来的。
实际上,这里面大有问题。
他转头,定定地看着她,问道:“这两日可有发生什么异常?”
宁楚楚摇了摇头,又道:“倒是昨日,王爷命我去昭仪宫取一个木匣子,那匣子之中是一把钥匙,说能打开郑尚书府中那秘密藏着的宝库,库中藏着一册前朝太子乱党的名单。昨日我本想告知你此事,谁知道便见屋里放着一株三朵花的曼陀罗,我便以为是你如今细细想来,才发觉不对劲。”
若不是那日在御花园听见郑昭仪和郑尚书吵架,她恐怕真想不通这一点。
他们父女俩的观点本来就不一致,郑尚书怎么可能将钥匙交给郑昭仪保管,加上郑尚书虽然有意投靠东宫,也断然不可能拥有名单!
打从一开始,这便是秦煜然布下的局!
宁楚楚突然感觉背脊一凉,“他恐怕对我有所怀疑了。”
顾寒生点头道:“看来,要想打消他的顾虑,必须有所牺牲。眼下,他怕是已经掌握了我们的动向和据点,我们只能按兵不动,再想办法将损失降到最低。”
宁楚楚拉住他的手,声音轻柔还带着几分担忧,“你自己要小心一些。”
顾寒生浅笑,伸手揉了揉她鬓间的碎发,“我会的。”
看来,他们已经到了十分危险的边缘,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让秦煜然放下戒心,没想到他竟然还在算计着自己。
庆妃那边恐怕也得谨慎了。
宁楚楚去了一趟主殿,见庆妃午睡,闲来无事,便去御花园晃荡了一圈,陡然发现那凉亭边上,站着一个堇色素衣的男子,他正一手掐着下巴,眯着眼睛看着边上摆饰的花卉植物,若有所思。
宁楚楚走近过去,却听他叹道:“如此摆放,好看是好看,可秋菊与长春花放在一起,长期以往,对人体有害,还是不宜这么摆放。”
宁楚楚愣了一下,皱眉问道:“如何有害?”
“秋菊花香清甜,长春花香浓郁,两者在一起容易让人疲惫,一时半会儿可能没感觉什么,可长此以往,与人体有害无益。”顾寒生轻叹一声,转头看了宁楚楚一眼,“这位姑娘,你且将那两株长春花撤下来,换作紫色凤仙花,会更好一些。”
宁楚楚点了点头,可陡然反应过来,“何处有紫色凤仙花?”
“在御花园东南角偏僻处,有一个花圃,那里种了许多凤仙花,你只要采几株过来便好了。”
御花园东南角
宁楚楚的嘴角抽了抽,那不是她的花田所在的地方吗?
当时她还觉得御花园放着那么大一块地儿不种东西,暴殄天物,于是在那里埋下了种子,没想到这几日没空去瞧,反而被人盯上了。
她呵呵两声,反问道:“那花圃,好像有人种植”
“没事的,那花圃主人心大的很,上回我采了几株野玫瑰,她也没有发现。这回你过去,采花之前仔细瞧瞧,若是无人,采两株便走,这宫里那么大,没有人知道是谁”他正侃侃而谈,陡然听见“啪”的一声轻响,他的脚边炸开了什么东西,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低头一看,边上碎了一地花盆碎片,以及一小盏金盏花。
宁楚楚故意惊叫一声,“哎呀,这位公子,这是不好意思!我就是故意的!”
对方跳起来,眯着眼睛揉了自己的脚好久,才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着她,质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哼,本姑娘这是要教训你这个采花贼!让你知道什么该偷什么不该偷!“
那男人顿时愣住,“你说那花圃是你的?”
“那是自然!”宁楚楚哼哼一声。
男人笑道:“没想到你一个小小宫女,看起来其貌不扬,却有这么大本事,能将那花田照料得那么好。”
什么叫其貌不扬?!
宁楚楚简直想冲上去掐死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