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楚楚收拾房间的时候,才发现原本那胖宫女的床位被另一个新来的宫女取代了,那宫女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与世无争,与旁人说话时,会不自觉地低着头垂着眼,看起来很是讨喜。
同屋的两个宫女也很喜欢她,三个人说说笑笑,似乎已经将原来那胖宫女抛之脑后了。
他们的适应速度如此之快,让宁楚楚咋舌。
宁楚楚离开的时候,也没多说什么,只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便走了。
终于有了自己一个人的屋子,耳边没有叽叽喳喳的吵闹,东西也能很好地归置,却突然发现,她其实并没有什么东西好放的。
整个屋子显得空空荡荡,衬得她格外孤独。
以前在清水镇,在黔州城,从来都不会如此感觉,因为身边有顾寒生、有凝香、有寒千凝,现在,只剩下她自己了。
她翻了个身,抬头望着头顶上悬着的那一轮明月。
也不知道,现在顾寒生在做什么——
她摸了摸枕头底下放着的那收集到的庆妃的证据,心里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这东西交给顾寒生。
一夜无眠。
早起打水帮庆妃洗漱之后,小苓的身体稍稍恢复,也回来上工了,瞧着已经站在庆妃身边的宁楚楚,心里多有不悦,可也不敢说什么,只是抢了许多亲自服侍庆妃的活儿,将跑腿的活儿让宁楚楚去做。
宁楚楚倒也乐意,跑一跑便算是健身了。
下午时候,奉惠妃娘娘的旨意,膳房做了一道雪梨红枣银耳羹,命各宫派人过去取,宁楚楚自然也不例外,到膳房的时候,见那御厨将这碗汤羹吹得天花乱坠,她不免勾唇莞尔。
将羹汤端回去的路上,正好在宫道上碰见惠妃的轿撵。
在宫中呆了这么几个月,宁楚楚也算是懂了些规矩,连忙走到一旁让道,正准备跪下去的时候,却不知道被什么人在背后推了一把,宁楚楚猝不及防,整个身子不由得往前一倾,手中的汤碗便跟着往前泼。
宁楚楚吓了一跳。
不仅是宁楚楚,连同扛着惠妃轿撵的太监也被烫了一身,吓得身子晃了晃,整个轿撵不稳,顶上的惠妃便差点摔倒了下来。
宁楚楚急忙上前去查看惠妃的情况,问道:“娘娘、娘娘没事吧?”
惠妃脸色苍白,倒是边上的云向巧气急败坏,一把将宁楚楚给推开,“你怎么回事?是不是想袭击娘娘?!来人,快把这人给我抓起来!”
宁楚楚被冲上来的两个太监死死地扣住手腕,看着云向巧将惠妃扶起,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便往坤萦宫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宁楚楚总有一个怪异的感觉,总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不过,事实上,也没有给宁楚楚仔细思考的机会了。
坤萦宫那样大一个地方,有个僻静的院落,也是用来关犯错者的小黑屋,四面都是铜墙铁壁,不仅出不去,甚至连叫惨的声音都透不出去。
不知道是上一任受刑者留下的还是怎的,整个小黑屋脏乱不堪,臭气熏天,宁楚楚呆在这里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几乎感觉自己要昏倒过去了,幸好凑到边上几个连通外边的小孔边上呼吸,这才感觉好了许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门终于打开,云向巧捏着鼻子,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之后,往后吩咐了两个小宫女道:“把她拖出来。”
宁楚楚挣扎着,可还是被拖了出来,直接扔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她用手肘支撑着自己的半个身子爬起来,抬头,盯着云向巧看,却见云向巧嗤笑一声,朝她慢慢逼近,伸手在她脸上拍了拍,“你可算是落到我手里来了。”
宁楚楚有些不甘地咬牙道:“我是庆妃身边的人,你若敢对我下手,庆妃一定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