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生似乎与平日不同,今日的脚步声格外的轻,与其说是怕吵醒她,不如说有点儿像是在做贼。
做贼?
宁楚楚顿时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
这儿是她和他的家,自己家里,为什么要做贼?
她有些奇怪地微微抬起头来,隔着幔帐,他很难看到自己的小动作,她却能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他坐在案前,从宽大的袖袍里取出一本什么东西来,塞进书案的某个地方,因为隔着幔帐,又是死角,她根本瞧不见顾寒生到底放了什么东西,具体放在哪个位置。
而顾寒生放完那东西之后,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脱了外衣上床睡了。
宁楚楚闭上眼假寐,却对此耿耿于怀。
到第二天清晨,宁楚楚起得特别早,特地跑到书案前去看,可瞧来瞧去,却是怎么也看不出书案的异常,翻了半天也没翻到,恰巧这个时候床上的顾寒生似乎动了一下,她吓得差点跌坐下去。
瞧着那床上的身影微微颤了颤,猜着顾寒生八成要早起了,连忙迎了上去,“今日怎的这样早?”
顾寒生看了她一眼,“嗯?你也挺早的。”
宁楚楚呵呵笑道:“早些起床,也好早些到花田去。”摆了摆手,便转身去打水盆洗漱,又去灶房做了吃食,这才扛了锄头到了城郊花田。
一整个早上,她都一直想着这件事,到底顾寒生藏的是什么东西呢?
想了半日,也想不出个结果来,干脆放下锄头,以午饭忘带的借口回了家,正巧顾寒生不在屋中,便又里里外外搜寻了一遍。
依旧一无所获。
无奈,宁楚楚只得退了出去。
这些日子,宁楚楚心烦意乱的时候总喜欢到明月阁叫上两坛女儿红,坐在窑子里看人生百态,要么是大官们纸醉金迷,要么是穷苦人家的地痞流氓混进来蹭吃蹭喝,看得多了,倒显得沧桑许多。
这会儿刚坐上喝了两口酒,一个身穿锦衣的男人走来,坐在她跟前。
她不用看脸都知道是谁了。
于是重新拿了个酒杯倒满,推到他面前,“王爷今儿怎么有空来了?”
先前可是有整整半个多月没来了。
秦煜然笑笑,看着她递过来的那杯酒,举杯,一饮而尽,才放下酒杯笑道:“翘楚姑娘经常来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不好吗?”宁楚楚呵呵一笑,“论长安城最能让人放松开心的地方,可不就是这里了?”
这话倒也没错。
秦煜然的嘴角一勾,“是,这明月阁,是长安官人富商最爱来的地方,却也是细作最多的地方。”
宁楚楚点了点头,忽的又反应过来,猛地转身看着他。
今日这秦煜然话里有话啊
她顿了顿,问道:“王爷此话何意?”
“昨日,你闯入本王书房,是何人指使?”
宁楚楚顿时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说话也莫名有些紧张起来,“我什么受何人指使,我只是不小心闯入,哪里知道那是你的书房?”
“可你昨日进去之后,本王就丢了东西。”
“这这怎么能怪我啊?”宁楚楚顿时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她是想过要偷东西,但是,这不还没到手吗?
秦煜然有些狐疑地看了她好几眼。
宁楚楚撇嘴道:“那日我进去,你书房可有丢什么东西?我出来的时候,也没带什么东西出来啊,你总不能丢了什么东西都赖我啊!那你坐在我这里,还偷灌了我一杯酒呢。”
秦煜然:“”
宁楚楚说的理所当然,他竟然无法找出理由来反驳,只好又倒了杯酒,朝着宁楚楚举杯敬道:“是本王唐突了,翘楚姑娘见谅。”说罢,又喝了她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