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想私了。
宁楚楚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可又说不出来。
这刺史不太对劲。
那可是她的花田,她的精心挑选,农夫的汗水,可不是一点钱就能弥补的,再说了,她还靠着这批花料做妆品卖钱呢,钱丢了倒是没关系,这生意要是做不成了,失了信誉,可就不是能用金钱买的了。
随即,宁楚楚果决摇头道:“不行,花田我一定要。”
果然,那一瞬间,刺史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去,变得有些难看,于是就只是敷衍了一下,说道:“此事我知道了,回头我去看看这事儿。”
没说解决,也没说不解决,回头看看,分明就是想延后处理。
想着此时她的花田还在一片水深火热之中,宁楚楚便心里难受,急忙上前拽住准备要走的刺史的衣袖,“不行,我的花田快被他们给砸坏了,你必须过去阻止他们!”
刺史挥了一下袖子,推不开宁楚楚,但碍于顾寒生的颜面,又不好发作,只得皱眉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刺史,这上头派了人下来要征用,我也没了办法你若是有什么问题,找上头去吧。”
说罢,便将自己的袖子从宁楚楚手里拽回来,继而转身离开。
宁楚楚看着这样的刺史,垂了垂眼眸,心情很是不悦,可也没了办法,只能扭头跑回花田,看看花田的情况。
果不其然,等她到了花田,那里已经被毁掉了。
一寸不留。
各种花草烂在那里,拌着泥土,基本上已经面目全非,没办法看,也没办法用了。
宁楚楚的心里空落落的,心里很是难受,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只感觉四肢无力,愣愣地坐在田埂上,眼神空洞。
最后是顾寒生过来找她的。
彼时天色暗了不少下去,宁楚楚的身影坐在那里,仿佛要被黑夜吞噬一般,瘦削的背影弱不禁风,看着就让人心疼。
他走上前去,没有讲话,只静静地坐在她身边。
好半晌,宁楚楚才扭头,身子靠在了他身上,哭不出来,只感觉心口难受得劲,好像有一块巨石堵在那里,想倾诉却又说不出口。
顾寒生却也没什么都没说,只陪着她坐。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寒生才起身,站着往下看她,说道:“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宁楚楚稍稍动了动身子,被扶了起身,却怎么也站不住,大抵是风吹的,感觉身子有些微微颤抖。
前头,顾寒生却突然蹲了下去,“上来吧,我背你。”
“可是”
“没事的,上来吧。”顾寒生如是说着,拉着宁楚楚的手按到自己背上,感觉到她的身子趴上来之后,才扶着她的臀部,慢慢起身。
宁楚楚趴在上边,感觉有些怪异,时不时地拍拍顾寒生的手,问道:“会不会觉得很重?要不你还是放我下来吧”
顾寒生摇了摇头,“不会,刚刚好。”
刚刚好
宁楚楚愣了愣,最终闭了嘴巴,任由他一步一步地背着自己往家里走去。
一路上,行人纷纷侧目,对着他们两人指指点点,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议论些什么,可她大抵都是能够猜到的。
在以夫为尊的大凤朝,让顾寒生背着自己,是一种违背纲常伦理的行为,这会儿这么背着,自然是要惹人非议的。
于是她偷偷地将头埋进了他的背里,顾寒生笑笑道:“有些人就是这样,必须活在他们规定的框架里,如若不然,便要排挤你。世人愚昧如此,着实让人心寒。”
宁楚楚只听着,闷在顾寒生的背上,低低地应了一声,忽而,又抬起头来,问道:“你是不是想着日后要为它做改变?”
顾寒生顿了顿,点头道:“我想,至少,你不该受这样的待遇。”
宁楚楚勾唇一笑。
就这样被背着回了家,到宅子的时候,苏伯和顾晚晚的眼睛都看直了,他们全然没有想到顾寒生会背起宁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