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是岁岁亲哥,最后一块鸡蛋糕应该是我的”
“鸡蛋糕是我陪着岁岁去厨房做的,该给我”
“你只是看着,你又没动手”
“你哪里知道我没动手你又没看见”
“你根本就不会做,我不用看就知道你只会吃”
“我帮忙拿了鸡蛋不信你去问岁岁”
“岁岁你说,这块鸡蛋糕该给谁”
穗宁眨巴眨巴眼,看着两个吵得面红耳赤差点要打起来的哥哥姐姐,不禁迟疑道“不然你们一人一半”
“我不我就要一整块”纪明繁一口否决。
纪禾安也说“对一半不要”
两人争锋相对,谁也不让谁。
下一秒,盘子里的最后一块糕点,被一双筷子灵活地夹走了。
两人齐刷刷转头,就见大堂哥纪明茂一脸憨厚地看着他们,说“明繁、禾安,我看你们一直不吃,我就吃了,不然要凉了。”
纪明繁“”
纪禾安“”
两个年纪还不大的小家伙快要气哭了。
可他们也知道,跟大堂哥没法争。
用穗宁的话来说,纪明茂就是个憨憨,纯正的铁憨憨,不是调侃人的那种。
纪明茂是纪大老爷那边的长孙,当年大老爷英年早逝,只留下妻子和一儿一女,纪明茂就是大房唯一一个儿子纪经年所出的长子,年方十七。
古代这个年纪的男子,大都已经成家立业了,而纪明茂还坐在小辈这一桌,跟着二房一起吃饭,一直被纪逢礼带着教导。
其中当然有原因。
纪明茂的脑子有问题。
他今年十七,思维却像个七八岁的孩子,永远长不大,跟人说话也是直来直去,一旦别人说的复杂一点,他便听不懂,更别提什么言外之意了。
他很单纯,很质朴,对家人也好,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信。
小的时候,家里还没发现纪明茂有问题,一直等他长到十几岁,他的心智却依旧停留在七八岁时,大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在外人看来,纪明茂算得上痴傻。
这样的人在外头是活不下去的,随便来个人都能骗他,太容易被人利用了。
所以至今纪明茂依旧被养在家里,被纪逢礼带着,像带其他儿孙一样。
至于纪明茂的父亲纪经年
此人算是纪家最离经叛道之辈,他在纪明茂十岁那年,就离家修道去了
如今常年住在城外的道观里头,跟道士们一起做法事,研究各种经书道术,神神叨叨,似乎一门心思要出家远离尘俗、不问世事,家里的老娘、老婆、孩子全都不管了
不过穗宁觉得自家这个大伯父一点也不老实,因为就在去年,他已经三十多岁的老婆又怀孕为他生了个儿子
的的确确是他的孩子,穗宁还见过。
想到那个才几个月大的小婴儿,穗宁心头便隐隐浮现一丝阴霾。
她上辈子以医院为家,见过许多病人,什么病情她都略微了解过。
自然也见过自闭症。
那个孩子如今就有些自闭症的症状,眼神不与人对焦,木讷呆滞,常常无故啼哭,非常难带。
原本大房也该来给老太太问安,只是那边为了照顾孩子分身乏术,实在抽不出空。
大夫人身体又素来不好,常常缠绵病榻,老太太不喜欢折腾人,就叫她们娘俩不必常来了。
所有人都没察觉到异常,只有穗宁心有疑虑,却不敢说。
她能说吗说了别人恐怕还以为她在故意咒人呢
而且哪怕是现代,自闭症也没治愈的办法,只能进行干预,她说了不仅没用,旁人也不会信她一个五岁小女娃的话。
古代就是如此,科学发展落后,很多观念都跟不上,自然也不知晓,近亲结婚很容易生出有基因病的孩子。
纪经年就是正儿八经的近亲结婚,他妻子是大夫人周氏娘家兄长的女儿,也就是他的嫡亲表妹。小周氏嫁来后,生下的第一个孩子智商有问题,之后许多年不曾有孕,如今又老蚌生珠,第二胎还是有问题,由不得穗宁怀疑是近亲结婚的锅。
穗宁想好了,以后她绝对不要近亲结婚
等她到了相看的年纪,有任何一点亲缘关系的通通排除
虽然古代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穗宁觉得她家爹娘不会不顾她的意见的,她有这个自信。
吃过朝食,大家便各自散去。
纪逢礼依旧带着孙儿们去读书。
穗宁心里头惦记着谢家表哥的事,出了门就跟在祖父身后。
纪逢礼低头,瞧见后头甩不掉的小尾巴,脸一板“做什么”
穗宁扑过去,一把抱住祖父大腿“祖父,岁岁也想读书。”
纪逢礼狐疑地瞅着她。
自家小孙女什么性子,纪逢礼是再清楚不过的,这小丫头鬼精鬼精的,什么都干,就是不爱看书,上回他教她认大字,结果一转头的功夫,穗宁在一边趴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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