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
江国,正寂寂。叹寄与路遥,夜雪初积。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耿相忆。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西湖寒碧。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 姜夔《暗香》
火车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停了下来。车厢里顿时乱哄哄一片。
下车的跟继续呆在车上的打着招呼,然后把大大小小的行李肩挑背抗地收拾到自己身上。
在身前身后的人看来,是只见行李不见人啦。
吴小淘就是被这样的一群人簇拥着传输到站台的。他们腥臭的气味几乎把吴小淘给熏个跟斗。
看似很不起眼的一个小镇,在当地人看来就已经是都市级别的大城市了。
就像前些年,当纵清市被特设立自治区以后,大山里的人们就把那里看成了天堂。这确实让本来就生活在天堂的人们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就那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天堂呢?
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
同样的,同一个省区,落后地区跟先进地区相比也是有天壤之别的。
有的时候,一座不起眼的大山就把两个世界给隔开了。
沿海地区也并非放眼哪里都会闪光。
造化弄人啊!
做了三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让吴小淘有着跟其他人一样的疲惫。
一座青山,一洼绿水,一棵遒劲沧桑的古树都会让这个有着海外生活经历的年轻人都颇感新鲜。
他拉着一个几十斤重的大拉杆箱,一步一步地走着。他不知道自己要走向哪里,更不知道此刻这个时候去找谁。
一个丝网报社的所谓驻地记者,跟一个山区的志愿者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他毕竟来了。
山区,对于陌生人来讲,有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人们往往对山和水寄托了太多的遐想。他们觉得那么很美,很豁达也很幽闭。一个人可以放歌山林,又可以隐身于峡谷险滩之间。
他看了看周围的人,没有想到的是周围的人几乎都要把他围困住了。
人们看他的眼神好像是要吃掉他的样子。
车上有十来个跟他一起下车的,也就是他们有意无意地推搡着把他传输到站台的。
别看在车上的时候大家都不好意思跟他说话,以为他是哪里的神仙,可是下车了,到了他们的一亩三分地,他们的地盘他们做主了。
他们看他的目光开始发生了变化。
吴小淘的心地哪怕再单纯,他那双用来寻找美,发现美的眼睛哪怕再善良,可是他是一个有着自己独特思维的人。
他是聪明的,但不是一个聪明的傻瓜。
他发现了他身处的境况,瞬间的扫描过后,他知道他是这里的一个异类。
异类的下场他也很清楚,当年的异类,历史上的异类,人类史上的所谓异类不都是被铲除了吗?宗教稳坐第一把金交椅的时候对付异类手段不知道要凶残多少?哥白尼不就被活活烧死了吗?
真理,科学,和自由,是用鲜血换来的。
每一场革命都会有牺牲。
现在,封闭的落后的大山里出现了他——这样的一个异类,而且这个异类的心底出奇地明白。
他的智商是一流的,情商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每一个看他的人都带着一分好奇,一分邪恶,一分杀气。他们的眼睛就像是一把剔骨头的刀子。
此刻的人们几乎都变成了一个屠宰场的老手,他们的目光所到之处,不用量尺去衡量一下,他们就能够准确无误地置他于死地,
在这一点上,他们熟悉他的身体,胜过医学院里的每一位教授。
但他们,只是山里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农民。
吴小淘感觉到了他们身上的这股气息。一开始他的心里是害怕的。他想起了以前妈妈给他讲过的《智取威虎山》里杨子荣的故事,他们老家的一面大镜子上面还镶嵌过一张巨幅的杨子荣智斗土匪的照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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