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女儿淼淼把新买的风信子球茎拿给他看,说这是我跟妈妈今天去超市的时候买的,指着桌子上的一个小的花瓶说这个小花瓶差点就打碎,多亏了我眼疾手快,妈妈都害怕死了,收银员阿姨也吓了一大跳,爸爸你看我厉害吧?
赵君堂一把搂过女儿抱在怀里,说你厉害,嗯,这都是爸爸让你每天吃核桃的原因,不然哪里会那么聪明呢?来,爸爸再抱抱。
说着把女儿抱起来,等爸爸抱不动了可怎么办呢?淼淼说那我就抱你。赵君堂噗地在女儿的桃花脸上亲了一口。
芷楠说以前那些不吃核桃的人就愚蠢了,我们从小没有吃核桃,不也没有笨到哪里去?你呀就别替那些卖核桃的打广告了,人家又没有人给你小费?你在外面忽悠别人,同时也被别人忽悠,做你们这行的有个好人那就邪了。
赵君堂说你懂什么呀?吃核桃当然聪明了,人们早就研究过了,一个核桃的营养等于两只鸡蛋。吃一个核桃就等于吃两个鸡蛋。植物蛋白绝对比动物蛋白好,动物蛋白里面还有添加剂和激素呢。
芷楠说不管营养不营养,不管什么先吃到肚子里再说。
芷楠从冒着蒸汽的锅里用夹子端出一盘鱼,是肉身漂亮粉嫩酥软的龙利鱼,上面还盖着一层洋葱,外加几片胡萝卜。
然后从第二个笼屉里端出一盘红色的米苋。桌子上还摆了一盘海带和小油菜。
君堂说宝宝过来数一数桌子上有几种颜色。
芷楠说等一下还有一个罗宋汤。淼淼开始数起来,一二三四五六,一共六种颜色。
赵君堂说我们每顿都要吃不同颜色的菜,这样营养才能够均衡。
芷楠说人家吃饭不数颜色的就营养不均衡了,你呀,真是走火入魔了,脑子出问题了,看看自己这身体调理得瘦得跟人干似的。
赵君堂说:瘦了不很好吗?
芷楠白了他一眼说:好什么呀,连个力气都没有。
君赵堂说:怎么没有力气了?身体健康就有力气,说着把胳膊拧得跟TJ花似得。
淼淼说妈妈你怎么知道爸爸没有力气了?
芷楠说以前你爸爸一百六十斤的时候一个手就能够把妈妈托起来,现在两个手都托不起来,瘦得风一吹就要散架的样子。
淼淼说哇塞那爸爸不就是大力士了。赵君堂说听你妈胡说呢,谁托过她了?还一个手,美死她了,爸爸才不托她呢,肥得像头猪似的。
芷楠说你不就是喜欢这样的猪吗?公司里不还养着几头大肥猪吗?
淼淼说妈妈不是猪,妈妈是妈妈。
芷楠说当然了,妈妈这么美的身材怎么会是猪呢?我的老婆属于细长型的。芷楠说后半句的时候故意压低了嗓音,极力模仿赵君堂的语气,你在人前不是这样说我的?
赵君堂说我会这样说?
芷楠说就这样说过,在小张的公司里,那天我穿了一件有点修身的裙子,别人说我们女儿个子高,说可能像是我们家的人,我说没有,我们家的人不高的,小张老婆就说像我,我说我又不高的,还不到一米六呢,小张老婆说哎呀,没有看出来嘛,这些年一直觉得我很高的。她这样说着的时候你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很享受地说她是细长型的,当时看把你美得呦!
赵君堂低着头美滋滋地不说话了。
淼淼说妈妈细长型,我也是细长型的。
芷楠说对咱们一家属甘蔗的,现在都变成细长型的了,赶紧吃饭吧,吃个胖子出来,但是老娘属于那种吃死了都不会胖的人。
赵君堂说得了吧,这是因为我们一直这样吃,不信你吃吃别人家的饭看看。
芷楠说没有调整饮食的时候我们不也那样吃的,也没有吃胖吗?倒是现在比以前胖了将近二十斤。
赵君堂说别光笑话别人中年发胖,体型像个水桶,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吧,这叫中年发福了。
芷楠说时间过得好快呀,我还记得爸爸三十九岁那年,我一想呀,我爸爸三十九岁了这么老啊,现在看看自己早就过了那个年纪了,真是岁月戏弄人呀。
赵君堂说快吃快吃,别感慨了,人老了就是话多。
吃着吃着,赵君堂的手机响了,他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看是小李的,发来的是一张照片,看着照片君堂皱了皱眉头。
芷楠说什么呀,有事情?
赵君堂说吃你的饭吧,别瞎操心,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有事情跟你也没有关系哦,吃饭吃饭。
芷楠说没有事情最好,可没有什么事情发的什么短信呢?
赵君堂说是SC一个朋友发来的,问我要不要下周到他那里去。
芷楠说去干吗?
赵君堂说去玩,每晚安排一个女大学生。
芷楠说行了,这帮人行行好吧,就别在女人身上作孽了!那些大学生也是什么钱不好赚,偏偏赚这个钱!只要靠自己的双手,勤快一点,钱还是很好赚的,为什么总想着赚那个脏钱呢,女人真是贱呀!
赵君堂说你那么清高干嘛,你以为现在钱很好赚吗?就有赚不到钱的。
芷楠说那都怪自己太懒太笨。
赵君堂说就你聪明行吧。
芷楠说我也不聪明,但知道靠自己的双手赚钱。
淼淼在一旁说想聪明吃核桃。
赵君堂和芷楠都笑了,芷楠说你看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女儿现在都被你洗脑成功了,也学着忽悠起人来了。一家人哈哈地笑了起来。
夜幕降临了,芷楠把厨房的窗帘拉上,女儿牵着爸爸的手走到书房去折纸去了。随后,芷楠也跟着进了书房,她还要整理一下新采访的资料。
小李走后,孙庆说赵君堂这是想拿钱封住我们的口呀。然后他对着那个长发美女说小朱你觉得我们就这样收下了他们的钱妥当吗?
小朱说这有什么妥当不妥当的,先收下也并没有什么不好啊,大哥吃了他们的东西后就不明不白地走掉,就当是给了点抚恤金吧,以后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吧,钱不钱的也不起什么作用。
孙洪的父亲说我总觉得先收他的钱不好,拿人家的钱嘴短手软呀。老人说着,眼睛再次浑浊了。
孙洪的妻子低着头,脸上没有任何表示。小女孩坐在床上,手上是一个手机,她正在忙着打游戏。
大家静默了一会儿,小朱说这样吧,我到时候跟大哥联系一下,跟他汇报一下,看看他的意思。
孙庆说好吧,我们也不知道怎么跟这些城里人打交道,有什么事情还得拜托大哥他们,也辛苦了你了。
小朱笑了笑说一家人就别说两家的话了,大哥有恩于我,他的事情也就是我的事情,你们的事情也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就别说客气话了,说着她站起来又安慰了孙洪的妻子几句,走到床前跟小女孩说了几句就告辞走了。
孙洪的父亲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孙庆一直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根烟,他把小朱送到电梯口,然后给她按下了电梯。
小朱说有什么事情尽管给我电话。孙庆点了点头。
电梯上来了,小朱走下了电梯。一出电梯,她就拨通了电话,对方传来一个厚重的声音,我二哥那里去过了?
去过了,刚刚从他们那里回来。
嗯,安排的房间还舒服吧?条件还可以吧?
当然可以了,比HP饭店的服务还要好。
嗯,姓赵的那里怎么处理的?
姓赵的叫人送来的三万块钱,表示点心意吧。
三万块就解决问题了?
我让他们先收下了,至于下一步怎么做我再跟你汇报一下。嗯,姓赵的手上不是有一个项目吗?你还在外面?
嗯,是呀,我还没有到宾馆呢。
那等你到了宾馆你给我电话,在外面说还是不方便。
好吧,说着,小朱把手机挂断了。正好有一辆黄色的出租车停在路口,小朱走上前去,打开了车门。
开车的是一个戴墨镜的年轻人。到哪里?
宁波路666600号,HJ宾馆。
孙庆回到房间,他的父亲的手里卷了一根旱烟,坐在椅子上呆呆地吸着。
孙洪的妻子在洗手间里拿块毛巾给女儿擦洗着。
老二,等等你去火车站把票买好,我们看看先回家去吧,你娘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呀。
那我哥哥的事情我们就不管了?
你哥哥人都已经没了,我们再折腾也不过是让他们多赔我们几个钱,有什么用呢?那个钱好花的?我花着扎手呀!人家在信上不也说了有什么困难跟他说,还让人家怎么样?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回去到你哥哥坟前告诉他,让他在地下安息吧。
孙庆还想说什么,见他父亲一摆手回自己的房间了,也就算了,他走到自己的房间把外套脱下来,走向洗手间。
小朱刚到HJ宾馆,还没有来得及开门就接到了孙庆的电话,孙庆说,我们明天就回老家了,谢谢你的精心照顾,什么时候到我们那地方去?也睡一下我们的大土炕。
小朱先是一惊,她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回去,但既然人家决定好了的事情,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说那火车票我来买。
孙庆说不用了,这我们就已经很麻烦你了,我们自己买就行了。
小朱说那怎么行呢?不然到时候没有办法跟大哥交代呀。说着,小朱又往回走。
她在路边扬了扬手,一辆法兰红色的出租车开了过来,小朱上了车,直奔通天一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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