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错,谁让他们这么说银花的。
听他们的话,他才知道银花在京城的生活很是不易,她那样直脾气说话又呛的人,肯定会招人记恨。看看,这不就有人编排她的坏话来毁她的名声了,也不知她有没有为此难过?
再说那位替徐木解围的公子离开茶馆后,与同行的中年男人在街上静静走了一会儿,直到走到街上没有学子的路上,同行的男人才开口。
“平王殿下与那学子可是相识?”
“不曾,本王只是看他们同为学子,希望他们好好相处不要在考前闹出事端来罢了。”平王谦和说道。
“殿下心慈,下官佩服。”
“曾大人客气。”
两人又聊了几句,便在路口上了马车各自分开了。
今年的科考仍是由吏部负责,皇上特意调了太子为主考官,又点了三位副考官,平王和曾大人就是副考官之一。
新年开朝的时候,四位成年的皇子都领了职。纪王去了他一直很感兴趣的刑部,这些天沉迷于旧档中的奇案,誓要破一件惊天大案一血无法揭开平王府骸骨之谜的前耻。四皇子也就是楚王去了翰林院,五皇子蒋王去了礼部,加上原在户部任职的太子殿下和在兵部任职的霍王,几位成年的皇子都有了实职,朝中很是关注了一阵。尤其是平王和太子共同主持科考的事,像是给了朝臣一点暗示,他们皆在想哪怕有其他皇子成年,最爱皇上看重的皇子还是太子。
平王领的职是在礼部,不过皇上有意将科举之事从吏部换到礼部,便让平王和礼部另一位官员过来当了副主考官。前几次科考都是设一位主考官两位副主考官,这次增了一位也是担心平王经验不足会出漏子。平王也知道自己过来就是挂个名,按他的性子也不会抢着出什么主意,有空就去各处考生聚集多的地方看看,也算尽自己的职责,说不定还能探听到什么特别的消息。
他倒是没料到今日会在此处遇上曾大人,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收获。
七天后,考试开始了。考试共分三场,每场考三天两夜,考完一场回家休整一天,尽管如此在这天气未暖的时节,在通风的考间考试对考生的体力也是不小的考验。贡院新修才五六年,里面还算整洁,就是提供的饭食难吃了些。二月底长安的天气还十分寒冷,饭菜分到考生手中时都已经变冷了,有些娇气的考生根本咽不下去,不过这些苦对于出身寒门的学生反倒不算什么。
可是有一样苦,对穷苦的学子更不利些,那就是冷。一间敝开的屋子有多冷,不用说都知道,穷苦学子用来御寒的东西无非是绵被之类的,不像那个贵族子弟还有皮毛衣裳,有些甚至准备了炭盆。
张亮和徐林都没有这些东西,在开考之前,程府的人倒是去外面打听了一圈,帮他们置办了一些基础用品,至于火盆这一些,府里的人根本没想到可以拿,前几届考试也不曾有人提过。两人倒也不羡慕,程府能帮他们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临行前府里的小姐还让下人给他们准备了两双露指手套,可惜在进贡院的时候检查的人说不能带被没收了。
徐木很是可惜了一阵,他总觉得这手套是银花亲手做的。
在考试前一天,他曾在院中见过银花,两人远远地说了几句话。银花一点也没变,还是以前那个看着厉害其实胆小又容易被骗昏头的小姑娘,她一定不知道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认定她会是他的媳妇了。
那个时候,他吵着想要珠花当他的妹妹,他就想要一个安静的妹妹,只要妹妹不哭了,奶奶就不会在院里骂人骂娘生了个赔钱货,娘也不会暗自落泪,爹也不会左右为难。可是家里人却不同意让他换妹妹,是呀,怎么可能会同意呢。后来娘偷偷跟他说,等他将来娶了银花当媳妇了,珠花就是他妹妹,这样他就有了一个不会哭的妹妹。当时他觉得这实在太好了,他跟银花成了一家人,就不用再呆在吵吵闹闹的家里了。程家多好呀,家里每个人总是笑着,像没有可以发愁的事。
渐渐的,自家妹妹长大了些没那么爱哭了,家里没有再吵吵闹闹的,不过这不是因为他的妹妹不哭了,而是因为他的舅舅开了私塾教书可以免费让他过去学。奶奶看到舅舅的面子上,不再过份为难娘亲。也许他将来想过上安静的日子,就得学舅舅那样好好读书。他也只有好好读书才能去那个有皇帝住着的京城里,和成了官小姐的银花再次相见。
只是他还是学得不够好,勉强才中了一个举人,想要再中进士怕是不易。银花已经到了订亲的年纪,难道他要看着她嫁给他人吗?得更加努力才行,徐木盯着卷子上的题目奋笔疾书。
三场试考下来,张亮和徐木就如同其他考生一样憔悴邋遢,从贡院走出来时脚步虚浮,有几个考生连站都站不住站点差点从台阶上滚下去。徐木的体力还过得去,一把拉住身边一个脚滑的考生。
“兄台,小心。”
“多谢兄台。”那人回过神,朝徐木拱拱手,这时人群中眼尖的小厮看到了他,连忙过来扶他。他倒是有心问徐木姓名结交一番,可惜门口乱烘烘的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他也实在没有力气便只能看着徐木上了一辆程府的马车走了。
“程府?”他细细一想,也想不出头绪了,脑子此刻涨得要命,哪还有心思想这些。
张亮和徐木也是如此,回到程府后,两人泡了一个热水澡又吃了一碗热汤面便睡下了,一直躺到第二天早上。听两人自己的书童说,考完之后贡院门口可乱了,有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举人听说昏死在那儿,到现在还没醒。孙氏知道后很是感慨,看到这从文之路也不见得比从武轻松。
在考试期间,贡院里面就有几个考生考不下去病倒了,他们之前就被安置在贡院的房间里,等考试结束了才被抬出来。围观的百姓在门口数着,一共抬出来十二具,嗯……十二个昏迷的考生,比上一届少了四个,百姓好像还挺失望的。
哪怕今年二月的天气要比去年暖和,百姓心下还是觉得今年会昏迷的考生会比去年多,因为,这一次的副考官有平王。这平王是谁呀,他可是鬼王府的主人,也就是他煞气重压得住,没听说去了王府一趟的申家小姐中邪死了吗?据说平王为了平息府中恶鬼的怨念,还专门建了一个院子养着他们,负责建院子的工匠不是自己病了就是家人病了,只有平王一个人呆在王府没出事。
年初一听说此次会试平王会担任副主官,便有好事者议论会不会出事,结果,这不但没出什么事,病倒的考生还少了?难道平王的运势变了?
就在百姓们这样想的时候,康朝历史上第一起大型科举舞弊案曝了出来。听到消息时,长安百姓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小兴奋。考生们却闹开了,有几个刺头天天堵在吏部门口要讨个说法;官员们这边也是一片愁云惨雾,生怕这事沾到自己身上。要知道谁家的关系户里还没有一个考生呢,就连程府这样的新进武官家里都住着两个考生,若是这两个考生私下做了什么,这事说不得会扯到自己身上。
事情的起因是阅卷官批改时,发现一些人的答案大同小异,甚至有两个人的答案中的一段话几乎完全相同。他们觉得这事不对,慎重起见就让人去查了这些人,发现有一个人在青楼中喝酒后吐露自己花过大钱一定会中。他们连忙将这事上报,太子殿下知道后也不敢隐瞒,一边向皇上奏报,一边自己去查,结果查到了曾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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