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珠花,银花有几分不服气。也不知珠花怎么就入了余侯的眼,送了她一堆好东西。珠花倒是给她们都分了,可是最分给她的是一个镯子。她不想要那个镯子……不对,那个镯子还是看得过去的,银花心下加了一句,她就是更想要步摇。珠花又不喜欢戴步摇,嫌戴着走动的时候得特别注意不能让垂下的珠子晃动,家里也只有银花喜欢戴,可是珠花却没把那步摇给她。她这做姐姐总不好向珠花是讨要东西,况且之后珠花还病了,躺在床上很是可怜。
其实珠花是想把步摇给银花,她的确不爱戴,可是一次都给了也犯不着,那可都是好东西,她可以留着给银花当生日礼物,免得她花钱买其他的了。
且不说银花收到步摇时心里想法,肠子的周岁生辰就要到了,因为太后丧期他的洗三满月都没办,这周岁程大山原想按京城里的作派办个热闹的,孙氏却不答应。
在老家有个说法,家中的独子尤其是生了好几个姐姐后得来的独子,五岁前都不宜办生日,容易引邪祟。孙氏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就决定不大办,只请自家亲戚吃一顿饭就行,反正那时候程大山人也不在长安,要是大办男客那边都没人招呼。
虽是低调着办,但是抓阄要放的东西却准备了不少。看着地上漂亮的玉算盘、笔墨纸砚、刀枪棍棒(当然都是木质的玩具),珠花是眼花缭乱。孙氏也不知对肠子抱着怎么样的期望还放了一组白瓷的鸡鸭牛羊鱼,金花贡献了一盘点心,银花放了个绣棚……别说肠子被放在地上看着一地的东西有些懵,珠花看着也懵。
“珠姐姐,弟弟怎么不动呀?”
“怎么不动呀?”
大宝二宝站在珠花两侧问,他们大概知道今天是小弟弟从地上选东西的日子,具体选了要做什么他们也不清楚。
“估计是还没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吧。”珠花勉强答道。
说完珠花往地上放了一个硬纸片,上面画着一砣肠子。
她最近开始学上色,这古代的颜色不是一般的难调,昨天她调出一个寡淡的肉粉色,清岚建议她画荷花,可是她已经画了好几天荷花不想再画,就在纸上乱挥了几下想把颜色用掉,最后发现这画出来还挺像肠子的,就加了几笔把轮廓勾出,等颜色干了再贴在硬纸上剪下来,留着今天给肠子抓阄用。她就是想看看肠子会不会选中肠子,而且比起银花的绣棚,她默默地觉得小弟还不如选她的肠子呢。
当然,她也就放着好玩,并不觉得肠子真的会选个颜色并不鲜亮的纸片画,比起放在边缘的纸边画,放在肠子身边的金印呀玉算盘呀上了漆的宝剑呀更能吸引孩子。肠子显然马上就身边金印吸引了,一直盯着看,口水流了一领子。
“阿宝,快选,选了将来当大官。”李婶在边上哄道。
家里人除了叫他肠子外,偶尔也叫他小宝或者阿宝,李婶知道后就再也没叫过他肠子,她不懂程家人怎么能取这么一个小名,也太特别了一点。
肠子除了吃饭的时候特别急容易变得暴躁其他时候都是一个特别好带的孩子,听到有人叫他,他会抬头笑着拍手,然后哇哇地叫几声回应。他在回应了李婶的呼唤后,就不再盯着地上的金印了,因为他发现其他人离他特别远,中间只有他一个人。这段日子,家里人最喜欢跟他玩的就是把他放在榻上,在另一头叫他让他爬过来,他每次都爬得飞快。他转头看了一圈后,以为大家又在跟他玩这个,就一个翻身从坐着变得了趴着,一路飞快地朝孙氏爬过去,把摆在地上的东西都拔到一边。
“肠子,先拿东西,拿了东西再过来……”孙氏朝他挥挥手道。
他听到声音在原地呆了一会儿,忽地转头朝另一头爬过去。
这个游戏就是这么玩的,他爬到这边后这边的人会说不想抱他,让他往另一边去,他便会乖乖地朝另一边爬去,直到最后他发现大家都不肯抱他委屈到想哭为止。
金花发现他直直地朝她爬过来,连忙说:“不是,肠子,你得拿东西。”
又不是,肠子听到关键词就改了方向,他尽管还小却也知道最后会有人抱他起来给他喂好吃的米糊糊。是谁,谁会给他好吃的米糊糊?他爬了一圈还没有找到对的人时,气地拍地,哇哇叫了几声,委屈地皱起脸。以往只要他这么做,就会有人抱他起来的,可惜这次却没有。
见小弟弟要哭了,大宝二宝也很着急,嚷着:“小宝,拿东西。”
因为两人的名字和宝树一样都有个“宝”,他们便坚持叫他“小宝”,还跟珠花说他们三个都是宝是一家人,所以跟珠花也是一家人。珠花被他们萌得不要不要的,当即在他们脸上亲了一口,叫他们大弟二弟。许是大宝二宝是众花丛中一点绿,小宝最喜欢跟他们玩,如今听他们的声音马上收起哭脸朝他们爬过去。
“拿东西……”两人着急地指着地上,还把身上的东西扔地上捡一遍给肠子做示意。
肠子机灵着呢,马上就懂他们的意思,从地上抓了个东西朝他们扬了一扬。
珠花一看,颇有些头疼,他怎么把画着肠子的纸片给捡的。这可怎么办?她要说什么吉祥话?
肠……肠……常回家看看,所以肠子将来肯定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她歪了一下嘴,都没嘴说这个梗。其他人看着这画时也有些愣,李婶头一个就不明白。
“这是什么?”
“是画。”
“画好呀,将来咱小宝肯定也会画好看的画,画都会了读书肯定差不了,将来小宝肯定能考个秀才,不对不对考个探花回来。”
这话,我服!珠花连连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小宝将来肯定能考个探花回来。”
“这画上是什么?”不懂气氛的银花好奇地盯着画看。
“这不重要。”珠花硬着头皮说。
看到她略带尴尬的表情,大家都默契地不再问,很快府里都在传少爷抓阄抓了一幅画,连外面的人也听说了,还嘀咕这程府莫不是还真想养个读书人出来?
程大山一直到五月底才回到长安,听说李叔李婶还专门过来时,他的表情还僵了一下。旁人皆没有在意,珠花看了一眼也没放心上去,还以为他是遗憾没到赶上好不容易盼来的儿子的周岁宴。为了弥补错过儿子周岁宴的遗憾,他给肠子买了好几箱的当地特产,因为肠子还小基本用不着,这些东西被孙氏挑挑拣拣后一部分入了库,一部分送了人,三姐妹也分到了一些。珠花除了分到这儿的份,还从大宝二宝那儿分到了许多小东西。
老黑如今在外面忙挖河道的事,他不像程大山得兼顾两边,能在外面呆几个月后回长安,他得一直呆在外地,而且随着工程的进行时不时转移。他知道程大山要回长安,便给儿子们带了一箱东西,还给程大山几张银票算是帮忙照顾两个儿子的钱,程大山怎么也不肯收,后来老黑就偷偷把钱塞进他箱子里。程大山想去还秦三却拉住了他,指了指老黑带给儿子的箱子,程大山灵机一动就把这些钱放进了箱子里面的一个匣子里。
要说老黑也是真相信程大山,给程大山的箱子都没有上锁,后来加上去的锁还是程大山让人给配的。里面的匣子里装着一袋金银还有几片金叶子,这是河道周边镇上的富户孝敬的,程大山也收下了。商人逐利,朝廷要挖通一条南北相通的河道的消息一公布,他们便知里面有利有图。工部并没有把河道的走向和将来港口设立的地点透露出去,商人却猜得七七八八,若是港口建在自家门前,对他们定然是有好处的,于是他们便想疏通疏通,看看能不能说动负责的大人,就算说不动,若是知道哪会建港口,把附近的铺子买下来放着升值也好,没见康朝建立时长安的房价升得多快吗?
其实港口该怎么设,河道又要怎么走,沈冬早在图上标明了,只是没有公布出来。有些定下来的地方,是因着他之前寻找适合皇陵的石材到过该地,觉得当地适合建港口;但是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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