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挂本就是奇葩拳路,不论最早还是之后的披挂通背拳,套路和拳路不单一,也需做到理象会通,体用兼备的才能有所气候。对齐武夫而言,强悍的肢体记录能力与学劈挂那阵子跟王紫尘的每日博弈,这些功夫早已到位,况且学劈挂之前,也能算是身经百战。虽说齐二牛那厮很少跟齐武夫动手较量,但一年里头还是会有闲来无事的几天跟齐武夫过过招,直到齐武夫十八岁那年撞倒了最后一棵树,齐二牛才没跟齐武夫较量,许生怕自己一把老骨头经不起齐武夫的折腾。
马海超先前终日在“狼牙”,也瞧见过一些个会国术的兵,大多也就练个小成,而其中大多是形意拳的一脉,五行拳中里头,崩拳和炮拳见识的最多,至于咏春和八极,也有点接触,至于劈挂,谈不上绝学失传,可当真是寻常人学不到的拳法之一,又因为学习的要求较高,马海超一直很纳闷这种被人传的神乎其神的鬼拳是个什么模样。直至昨天和齐武夫博弈的十来分钟,心中才止不住震撼。
若说八极拳大开大合,气势磅礴天塌不惊,但凡使拳者都有万夫莫敌的气节,那劈挂拳更似蛇蝎蜥蜴,灵巧刁怪。拳打不知,攻势迅雷不及掩耳,不容他人招架,不容他人还手的契机,以快打快从而变成以快打迟,连环的作用下,优势早已定下。况且拳路中虚虚实实,虚可实,实可虚,机巧变化的路数,声东击西,指上打下,从而循循善诱他人的攻势,最后在自己的拳路套路里头死不瞑目。
马海超与齐武夫的差距不小,所以格局显得一面倒,只是齐武夫往往拳势都保留余地,虽有乘胜追击的意思,可没有不留余地要置人于死地的那股气劲,否则三五招里头就能把马海超放倒在地,若真要起杀意,十招里头,要把马海超大卸八块都不是特别困难的事。
仅仅三分钟,马海超已经连退十步有余,浑身上下不知挨了齐武夫多少闷拳寸劲,内伤不至于,可浑身乌青那是决计逃不了的。继而又坚持了两分钟不到,马海超体力明显不支,大口喘气,额头的汗水渗出的密度更大一些,齐武夫看在眼里,没再逼近,收势后撤两步。
马海超原本苍白的脸庞上多了一分病弱,径自走到台阶上头坐下歇息片刻,浑身上下一阵酸痛,心底却没半点抱怨,反倒是高兴。而高兴之后,便是更大的一种佩服,毕竟换位思考,仅仅他如今的这点本事,也是在“狼牙”苦苦折腾两年才有的。不论抗击打能力,还是别他的隐忍和贴身搏斗技巧,都与齐武夫息息相关,至少在对上齐武夫之外,马海超至今没遇上让他感到心力交瘁的对手,不论赵檀还是先前的齐甲六,可能对弈是个伯仲之间,但真给马海超一把刀子,难不成能把俩人给做了,可面对齐武夫,真给他一把刀,他也没有任何信心在一对一的情况下了解了齐武夫。像是一股子凌驾的实力。
因为齐武夫刻意的保留实力,对于收放的控制要求更高,所以出的汗比寻常还多了一些,三分钟便冲了个澡,把衣服一顿丢进洗衣机里,光着屁股便往楼上跑,换了衣服下了楼,期间没半点羞涩,毕竟整个屋子里头也就三个大老爷们,谁没见过谁的那根小弟弟。
这般折腾也仅仅过了一个多小时,赵檀还跟个死猪一般在屋子里头睡觉,齐武夫不会心生不满,虽说赵檀没有马海超那般上进,可也是个有分寸的主,每天也会挑个时间保住自己的底子本,说不上在拳头上的能耐有什么进步,至少也不会退步多少。
在屋子里头和马海超一块儿吃了个早饭,便去齐凤年那儿了。
齐凤年没想到齐武夫回来的这么快,此刻齐甲六正和他对弈,齐武夫站在边上大致看了眼便能瞧出这是齐凤年单方面的屠戮。只是看了几手齐甲六的摆子方式,倒有点学自个儿的样子,暗自笑了笑,觉得齐甲六倒也有趣,只是青出于蓝的人毕竟在少数,虽说齐甲六在摆子上头与他大致一样,可运用的方式太过单一,死板对灵活,胜负是基本没有任何悬念的。
“武夫哥,你说现在这局棋让你来下,还有赢的悬念不?”齐甲六被齐凤年杀的意识模糊,此刻只剩两马一车一炮,卒子三个,士与象都在,而齐凤年却仅仅损失了一个兵而已。棋局大劣。
齐武夫心下看了看,因为前二十手都是他的布局,这盘棋虽然已经亏得挺惨,可还是有救,于是对着齐甲六点点头。
齐甲六立马让开身来,给齐武夫腾开位置,虽说外头帮棋是大忌,可毕竟在自家里头,帮着下盘棋也无伤大雅。况且谁没个胜负心,纵然是齐凤年,最近也几乎将平日下围棋的时间舍弃了一半,投入到象棋上头,还不是希望能跟齐武夫下个博弈之间。
手里摸着象棋,大致扫了棋盘,心底想了几个应变的法子,若是方才齐甲六按照自己的棋路来,可能这局他没法拿下,但现在看来,即便吃不下齐凤年的帅,也能求和。
进兵跳马挪炮走车,行云流水,运筹帷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