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哦?就是下雨的那次?”丫鬟恍然,道:“怪不得那次你奇奇怪怪的。原来是送了玉石给他。”
崔珺然默不做声,只是低头,轻轻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嗒嗒”的声音。
“可是,小姐你送给了他,他应该没有那么笨,不明白你的心意吧。”丫鬟疑惑声音响起,“或许,并不是那一块,只是相似而已?”
“不是。”崔珺然摇头。
“或许,小姐你真的看错了。”看着崔珺然不开心的模样,丫鬟有些愤愤,随即找了个理由来安慰她。
“不会,那上面,有我刻的‘崔’字。”崔珺然再度摇头,两个人旋即陷入了沉默。“嗒嗒”的声音缓缓的响起,两人就这样一路沉默着,慢慢的走回崔府。
清河县城外数十里,老君观。
崔宗伯与涵苍子坐在榻上。
一个小道童将茶水放在两人面前。
“请!”涵苍子揭开杯盖,喝了一口,笑道:“如今天气寒冷,又是劳烦崔老爷亲自前来,贫道真是好生过意不去。”
“唉!”崔宗伯轻轻叹气,道:“我也是心里有事,闷得慌,这才来请道长解惑。”崔宗伯说着,揭开茶杯,喝了一口,抿了抿嘴,有些惊喜的道:“道长,这次的茶叶不错,味道比以前更佳。”
“呵呵!”涵苍子大笑,这才道:“这是贫道最近研制的茶叶。崔老爷若是觉得好喝,不妨带点回去。”
“多谢道长!”崔宗伯颔首,这才看了一眼道童。
“好了,你先下去吧!”涵苍子示意道童下去。这才低声道:“崔老爷,可还是为那事而烦恼?”
“道长果然神通。”崔宗伯竖起拇指,沉声道:“本来我是有那打算的,可是后来听道长这么一说,倒是犹豫了。只不过小女似乎喜欢上了王爷。”
“崔老爷。”涵苍子捋了捋胡须,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崔老爷又何必挂念。”
“道长乃是世外高人,自然不同我等世俗之人。”崔宗伯笑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叹息道:“若我只是一般人家,我也就不管了,可是我崔家,千百年来,虽有大难,但声名不堕,如今乱世频仍,多事之秋。诸多世家大族或许灭门就在转瞬之间。清河崔氏可不能在我的手上断送。”清河崔家乃是春秋时齐国公卿之一传下,西汉时移居清河,到东汉成为山东望族。南北朝时,魏国曾将崔氏一门列为一等大姓,就连那博陵崔氏都是清河的分支,由此可知崔士势力之大。
可是崔宗伯的顾虑也不无道理,若是将崔氏与那秦王绑在一起,可是道长所言是真,短命的王爷若是一死,那么他的势力将会受到极大的削弱甚至瓦解,崔氏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就像魏国(北魏)太武帝拓跋焘杀崔浩,并尽杀其族人的事情(注1)虽过去近两百年,可是家谱之上,仍将那段血腥的不堪经历记载了下来,让每个崔氏子孙牢记,引以为戒。
“呵呵!”涵苍子朗声一笑,问道:“崔老爷,对于王爷你怎么看?”
“王爷杀伐决断,倒是适合乱世求存。”崔宗伯想了一想,想起杨浩在清河做的事情,件件桩桩,还有曾经的颓废。虽有无情血腥的杀戮,可是那均是对敌人,对百姓,还有那个死去的婢女,倒也有情有义。他顿了一顿,这才道:“可是王爷对百姓多有爱怜之心,倒是宅心仁厚。唉,我也看不清此人。”他摇头,有些不解。不是么,一会冷酷残忍,一会柔情无限。
涵苍子大笑,看着崔宗伯,眼中精光一闪,道:“对待狼一样的敌人,自然要不留情面。可是对于百姓,还是那般残暴无情,这样的人,不值得崔老爷费心,更不值得崔小姐托付终生。”
“可是,他却是短命之像。”崔宗伯迟疑了一下,问道。
“看来崔老爷心中尚有顾虑哪!”涵苍子大笑,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崔宗伯,这才悠悠的道:“我道家虽与佛家不同,可是有一点,贫道是赞成的。”涵苍子端起茶杯,饮茶。
“哎呀,道长,我这可是心急如焚,你就别卖关子了。”崔宗伯有些急躁的问道,没有了平素的淡然,显然在他心中,这事情有着极重的分量。
“崔老爷莫急。”涵苍子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人若是积福行善,这上天自然会眷顾,添福添寿。”
注1:天兴二年(公元399年),道武帝拓跋硅杀崔逞,崔逞诸子大多逃亡到南方做官。太平真君十一年(公元450年),太武帝拓跋焘杀崔浩,并尽杀其族人。所以此后所说的清河崔氏,主要是指崔逞南逃诸子后裔与灵茂的后裔,而崔浩的后裔情况后人知道得很少。灵茂后裔从灵茂之子稚宝担任北魏祠部郎中开始,才在北方政权做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