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的两支手,两只黑色的大眼睛里侵着水雾,小嘴儿抽动着,只片刻工夫眼泪就划过了脸颊,滴在了我的腿上。
“哥,你要是不在了,我怎么办?你是要我殉情跟你一块儿去吗?”紧要关头要想成事儿,是非要说几句硬话不可的,可是握着的两只小手是那么的冰凉,那滴下的泪水一粒一粒敲在我的心上。
我那儿还有什么硬词儿啊,只能一遍遍擦去那水珠,一遍遍搓着那冰凉的小手。“小妹,哥不会有事的,哥向你保证,等仗打完了,我一定完完整整的回来把自己交给你。”
连我自己都觉得这句话说了跟没说一样,百合把脸深深的埋在我的手掌里“那怕王国最终打输了这场战争,只要你能活着,我就赢了。”
我怎样才能让她明白我非去不可呢?百合啪的一声打开了办公桌上的通话器,告诉外面的秘书,下午所有的活动都取消了。
如果有紧急情况,就打电话到家里找她,然后她打开抽屉,取出一大一小两把配枪,分别插进腰间和短裙内的两个枪套里。这是一个很必要的防护,印加人这些年已经策划了不止一次针对她的暗杀行动,其中的两次差点就成功了。
第一次是在一个舞会上,一个英俊潇洒的男士邀请她跳舞,就在两人于音乐声中旋转共舞时,那个男人突然从袖子里抽出一把短刀闪电般的扎向她的胸口,短刀刺穿了她的外套,又扎透了枫叶牌香烟的金属烟盒,刀尖最后停在了小姨送给她的缅甸玉佩上,再也进不去了。
这位英俊的男士随后被身边一位反应快捷的陆军上校一掌劈碎了吼管。事后我打开百合的胸罩,发现中刀的部位虽然没有伤口,但是却有一块玉佩大小的青紫。很久以后还有人跟她开玩笑说,女人能从漂亮男人那里得到的,往往都是致命的一刀。
第二次是在上班的路上,一颗子弹卡在了她的肋骨上,如果穿透进去了,后果不可想象。那次她的警卫班只活下来一个人,如果不是她用警卫们留下的武器击毙了冲在最前面的三名刺客,不用等到救援人员到,她就死于乱枪之下了。
这以后她总是随身带着两支枪,但是只有我知道,她身上还藏着一件武器,不到最后关头她是不会用的。
坐在她宽大的红旗牌防弹车里,她明显放松了很多。小手很随意的就把我的一支手掌抓了过去放在她的腿上,紧接着身子就靠了过来,她知道我的性格,她了解我的一切,不论我怎么生气,面对一个温柔靠近的女人,我都无法推开她。
我能做的就是狠狠的咬咬牙,抬起胳膊搂着她往怀里紧了紧,不用看我都知道她脸上一定是个得意的笑容。
这让我更是恼怒自己,为什么要跟她回家? 为什么不能在她的办公室里把我的理想坚持到底?我在她的面前, 就一定没有胜利吗?那怕一次也好车下了高速,转进了玉树街,再过两个路口就到家了。
我不觉长叹了一口气,听到我满怀失落的叹气声,她在我怀里抬起头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又把小脑袋转回去扎进了我的怀里,过了好一会儿,我听怀里一个弱弱的声音说:“哥,我可能有了。”
大战后三十三年的春天,人类的杀戮并没停止,征兵处的入伍通知还是按部就班的发到了每一个符合条件的公民手中。
世界的总人口已经降到不足十亿,各国的重工业都被摧毁怠进,根本就生产不出新型的武器装备了,大伙现在打的都是库存,尤其最近这几年,把封闭了上百年的老武器都翻了出来。
战场的形态又回到了以火药汽体膨胀原理为主的来福枪加手榴弹时代。交战的各方也只能借着一些破碎的生产线,勉强维护着这等水平的武器生产。
“如果来福枪和手榴弹的生产都不能保证了,那么装备冷兵器就是唯一的选项了。”这是上个月国防部长在一次午餐会上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