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程禄山转移了注意力:“这东院睡的可真沉,一点都被吵醒!”
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是。他家灯没点,人没起,这得多大的心,才睡的那么熟!
说话间,日头从东面爬出头来。
方橙猛的发现山脚下有四个绿点,难道是大女一家四口?
她表现的好像听见什么,又不确定的样子。
扒开门帘向外看,其实一点也看不见。
“山下来了几个人,我和老三去看看是谁。你们几人把孝衫脱给我,我带着下去,是族人我们就带上来,但不带到咱这。老大,你拿刀守在门帘这儿。”
方橙带着小儿子,用着导航从山上往下走。
雪洞门口的程银山只见老娘和小弟一个转身就在雪地里看不见了。这才明白,这孝衫在这雪地里真是匿藏的一点不显。
方橙接照系统地图指引,不一会就看到那四人。
程铜山,程大妮,外孙女还有外孙。
这四人狼狈的根本是在挪步了。程铜山几乎把他大姐抱着走,外孙女正背着外孙,在这冰天雪地,恨不能四脚爬着走。
方橙立马喊:“老两?”
她的声音,让那四人都激动的要哭了。
这时程禄山也赶了过来。
方橙立马把外孙从他姐身上抱下来,一落地孩子就小声的叫疼,原来脚扭了。
方橙说道:“姥姥一会儿给你揉好。这会儿先上山去。来,都换上孝衫!”
四人孝衫一披,都藏身这雪中了。
方橙背着小外孙,外孙女自己走,两个儿子搀着大女。
下山快,上山慢。
那程银山都等的要下山看看时,老娘背着一个孩子上来了。老大把菜刀往边一放,立马出去。
方橙见他来了,让他去后面把他姐搀上来。
把小外孙交给两个儿媳,方橙又下山去了。
碰到兄弟三人轮着抱大女,她一点头就往那半山腰走。有地图指点,很快找到正抱树,在雪里瑟瑟发抖低声哭的外孙女。
方橙立马过去轻声说:“四嫚,姥姥来接你了。”
吴四嫚扑在她怀里呜呜呜的哭了。
“走,姥姥背你。”
吴四嫚也没矫情,趴在姥姥的背上,小声说:“姥姥,俺怕你也不来找俺!”
“傻妮子,姥姥怎么能丢了自己的外孙女!她可是姥姥大女最喜欢的大女!”
“那姥姥不喜欢吗?”
“喜欢,一会儿到了,快擦一下泪,别让弟弟妹妹笑话你!”
“嗯!”
不一会程银山下来接她们了。
总算一家人团聚了。
程铜山累的虚脱了,方橙给了他两个枣子又一块糖,看着他吃了。
又去看了大女,孩子和大人都没事,才从怀里拿出一块温热的地瓜,让她慢慢吃。
又给两个外孙外孙女正了一下脚。媳弟俩一个左脚一个右脚,男左女右倒不偏不倚。
方橙给他俩每人一块地瓜糖,又说:“姥姥带好些吃的,先把糖吃了,再吃块地瓜。”
程银山歇够了,就开始炫地瓜。
还讲着他一路上怎么怎么快跑,每一家都告诉了。
回程不放心又去了大姐家,把大姐和孩子接来了。
至于吴姐夫,一字没提,也没人问。
反正全家也只在乎大姐和她生的孩子!
…………
家里人多,方橙让三儿在屋子两边又挖了两个厕所,男左女右。挖好后,大家轮流休息。
昨夜里一宿都没睡,都忙活到现在。
方橙先睡的,在系统里订时一个时辰。
程禄山和云笙云承盯外面。方橙让不用一直盯着,偶尔看看就行。一直盯眼受不了。
方橙醒了,天气见黑,程禄山依在门帘里都快挣不开眼了。见方橙过来替他,就说:“没看到有人上山来,或着去了祖坟西面没人看到。”
方橙点头,让他带着两个侄去睡。
云笙云承却不去,说陪祖母。
今日里睡到了日头快下山,还睡不醒当属程四海家了。
程刘氏是第一个醒的,当觉的头发凉就要叫,但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立马闭嘴,一摸头,完了,这次被剃光了。
赶紧包好头,披衣下炕,以为是天刚亮。
她推门走出院了,总觉的不太一样,怪怪的。
她扯着嗓子喊:“马六家的!这都啥时候了,还不做饭?懒死你得了!”
一边说一边拿起门口的棍子去捅马六夫妻的房门。
门一捅开了,程刘氏伸脖向里一看!
赶紧进去,一间房就那么点,一目了然,马六和他婆娘都不见了!
程刘氏立马回屋叫当家的。
程四海酣睡的,怎么推都不醒!
“死老头子!”
见叫不醒他,程刘氏又用棍子敲儿子的房门:“金山,斧子娘?”
屋里也没人应,吓得她赶紧推门进去!
只见儿媳妇睡在炕外,正打着小呼噜,孙子在中间,睡的也香甜,金山在最里。
程刘氏的心放下一半来。
这一家子睡的,吓死老娘了。
程刘氏要出去,又觉不放心,还是看看儿子的好。
她从炕尾爬到程金山身,摇了摇儿子,只见程金山的身子已经僵了!
程刘氏尖叫着,抱着自己的儿子开始摇:“金山,金山?娘的乖宝,快快睁开眼看看娘!金山,金山!呜呜呜……”
任她怎么哭,程金山一脸灰白不应声。
她都这样哭喊了,儿媳孙子,一个也没醒的。
程刘氏放下金山,打孙子舍不得,就狂扇儿媳的脸!金山家的终于被打醒了。
“娘?”金山家的头还是昏沉。
“你是个死猪啊?金山都被人害了,你还在睡!快起来给金山穿衣裳!”
听了婆婆的吼叫,金山家的才清醒些,仔细一回想,她成寡妇了?
头重脚轻的和婆婆把斧子抱到程四海身边。
二人开始给程金山穿衣裳,只见程金山四肢都成片的青紫,胳膊更是软成面条,好像里面没骨头一样!
“俺的儿啊,你这是叫人害了啊!娘去求族里一定抓住害你的人,也打死他!”程刘氏与儿媳妇也搬不儿子,还要设灵堂,肯定要族人帮忙。
程刘氏跑出房屋子,发现这天怎么变黑了,这日头不是该出来了吗?
这天儿颠倒了吗?
她推开街门往族长家跑去,一路上一个人也没有,连个狗叫声都没有!
来到族长家拍门,拍了好一会儿无应答。猛然一看,族长家锁门了!
程刘氏赶紧去别家,家家锁门,不光姓程的,别姓人家也都是人去屋空,铁将军守门。
程刘氏吓的冷汗直流,往家路!回到了院子里,只见儿媳妇已穿上孝衫在屋里给金山烧纸。
“斧子他娘,这村里时人都走了,只剩咱们一家了,你说他们为什么走了?”程刘氏惊恐的问儿媳妇。
“还是咱在做梦?金山是睡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