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沿着来时的路返回,一路上山川、河流、森林、平原、戈壁,果然风景各异、极是美丽,无风纳闷来时没发现这一路的风景会如此美丽。后来想,可能心情不一样,景还是那个景,只是看风景的人心情不一样罢了。这世间大概都是唯心主义吧,再美丽的风景都不是客观存在的,只有人说是客观存在的它才存在,只有人说它美丽它才美丽。罗刹王子们大都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兼被这美景所震撼,几天来郁闷心情一扫而空,一个个兴奋无比。
罗刹的冬天,晴天少,下雪天多,常常是冒雪前行。所幸吐蕃王子与一众工匠将拉粮草的马车改为雪撬,行进速度能稍快些。每日里,一边行军一边打猎、捕鱼,勘探山川河流、矿产资源。一路上经常遇到零星散落的罗刹人,或几户,或几十户,过的安静祥和,只是看到一旅这么多人大都惊慌躲避。也经常能碰到冻死的、饿死的、被野兽吃了的。一路下来,阿塔娜又收留了近百人。
行了十余日光景,一队士兵急急从后方急来,向无风报告:独孤奢各进攻里克躲避的城堡,被箭射中胸口,伤重不敌,里克趁势反攻,情势危急,请左贤王速回。众人听后眼前一亮,高兴异常,回去便可继续未竞之事。只无风半天不言语,低低问道:“是不是真的呀!你怎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倒说的来人一愣,是呀,怎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无风让一边走一边议,众人都觉的应该回去,说给无风听时,无风直想骂娘,脸拉了老长,谁到跟前就收拾谁,吓的阿塔娜连忙将波尔和青衣小王子从马车上抱走,无风想骂阿塔娜最后忍了几忍没骂出口,一口气没出去,憋的难受,马车也不坐了,马也不骑了,步行在队伍中。
再走两天,又一队人马报信,所言一致。再走两天,又一队人马报信,如出一辙。无风也走累了,嘱咐今夜到叶卡捷琳堡休整,派出斥侯提前告知左大都尉。又等的一队人马报信,叹了一口气,骂了独孤奢半天,对着东方看了又看,远处依稀一个城堡孤零零在立于天地间,依稀草原间牛羊成群,依稀市场上人声鼎沸,依稀烤肉啤酒摊、火堆孩子玩,转眼间什么都消失不见了。只见远远一队人马从远处走近,再近些识得是洛蓝,带着独孤奢的阏氏及族人。
一骑从人群里冲了出来,直冲到阿塔娜跟前,来人叫了声阿塔娜,阿塔娜见到颇超后一时愣在原地,随即扑到颇超怀里大哭起来,伤心的像个孩子。颇超抱着阿塔娜不各如何是好,看着不远处的无风,眼里能冒出火来,恨不用目光就能把无风碎书尸万段。
左大都尉勃蔑亲自出城将一行人接了回去,安排了住宿饭食,向无风报告了治下情况。留在叶卡捷琳堡的班长也详细说了情况,大致与勃蔑汇报的一致无二。
叶卡捷琳堡和西伯利亚两个城堡人口少些,之前基本没有反抗,也就没有杀人,勃蔑按无风的政策执行,给罗刹庄园主的政策极好,两个城堡很是平稳,唯一就是学堂医院钱庄这些建的慢些。无风肯定了勃蔑的工作,又说了独孤奢安排他到此的良苦用心,治下不严不降职不能安抚罗刹。看似降职,其实是交给更重的任务,干更多的事情,现在也算一方诸侯,后面还会再提起来。勃蔑恍然大悟、千恩万谢,表示一定按无风说的办。
无风让离石安排人指点班长建城模式,其余众人沐浴休整,一解劳顿。
独孤挛鞮的母亲见过无风,说了些感激的话,带着独孤挛鞮走了,独孤挛鞮说有军令不能随便走,旁边的离石说给你放一日假,陪陪你额吉,独孤挛鞮这才随着阏氏走了,直看的阏氏说先生果然名不虚传、治军有方。
送走二人,无风这才来到颇超住处,只听得颇超对阿塔娜说:拓跋起说明情况后,我还是放心不下,让拓跋回去,自带了一半部族士兵前来。走时父母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带你回去。你不知道,父母亲想你想的都病倒了,就那样还天天在村口守着,见人便打问你的消息。村口现在聚着一帮人,婉儿母女、依敏依娜,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村口晒太阳呢,知道的有消息便自会去村口告诉婉儿,婉儿便打发一两银子。所以你们的消息一清二楚。
无风低头不语,也不敢看颇超那戏虐的眼神,如果这样的话,那与拓跋明玉九天不眠不休婉儿也定然知晓了,想不到自己做出如此荒唐事。
颇超说:东女也极关心你,让我无论如何带你回去。明天就跟我回去吧,爹娘想你了。
阿塔娜只嘤嘤哭,不时泪眼蒙眬看一下低头不语的无风。
颇超勇见此,便从龙城说起,直说到现在独孤奢受伤要无风回去。边说边敬颇超酒,不时感慨道:从来没有见过先生这样的人,全是为别人考虑,从来不考虑自己呀。
颇超道:世上事那么多,哪能管的了哪么多,回去干啥,独孤奢受伤不知真假,就算真受伤了,还应付不了罗刹那点兵?跟着我们回家,婉儿和一家老小都等你着了。
无风道:你来了,阿塔娜交给你,引上回去,我就放心了。
颇超道:给你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打算回去?
无风道: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这个事,我也想过一扭头回去算了,可走了这么几天,越往回走越难受,就这么回去了会更难受。虽然我真的想回去,可我不能撂下不管,可能我帮不上什么,但只要回去可能对独孤奢来说心里有个安慰有点信心罢了。无风没说实际上独孤奢叫自己回去不取决于他,而取决于自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呀,这是改变不了的,这也可能是自己起不来、走不远、做不好的原因吧。
阿塔娜说:不管风哥走哪,我都是要跟着去的。
众人一时沉默,都看那东女王子吃着肉,不时插话问颇超东女姐姐可好,一会便睡着了。虚连要抱到另一房间睡,颇超说就让在这里睡吧,他姐念叨了不知几回了,就让我尽一尽当姐夫的责任吧。
与颇超一同来的还有和徐向前一起来的村子里的孩子,起初颇超觉的太危险不让来,后来这些孩子偷偷跟在后面走了很远才被发现,颇超无法这才带了过来。徐向前高兴异常,以东道主的身份极尽招呼。无风身边就只剩下虚连了。一会虚连母亲送来一个菜,叫虚连回去睡觉,见到颇超吃了一惊,忙掩面要走。颇超叫道:艾米拉?
虚连母亲站着再也动不得分毫。半晌道:难得小王爷还认得我。
颇超问道:你不是在明玉阿姐跟前的么,怎么在这里,孩子倒这么大了?
艾米拉只说道:嫁了人家,丈夫命薄死了,只剩下我们孤儿寡母了。
无风记起拓跋明月说过,让身边侍女李代桃僵假意独孤兄弟,却不想有了独孤休奢的骨血。便猜想定是有孕后在身边不便,这才离了龙城在外躲避,阴差阳错到了自己队伍里。无风也不深究,只是看到虚连后暗自感慨:这可是单于后裔呀。
当晚无风几人絮絮叨叨到凌晨,颇超将婉儿的事情有意无意的透露出来,无风又是长时间沉默。怎会有如此多的情感纠缠,怎会遇着如此待自己的女子,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苦恼。自己从来没想过要如何如何,凡事总是避着走,即便如此,还是留下如此多的情债,既然是债终归是要还的,可自己怕是要负了这些女子了。想想婉儿带着小雨点、依娜,日日站在村口像一个盼望丈夫回家的妻子一样望夫,等待着各处报来的消息,处理着村里和盐场的事情,硬生生把一个大家闺秀推在前台,变成了一个上得庭台的掌柜。一别几月,不知那夜晚婉儿在窖洞里睡的可还安稳,怕是夜夜难眠吧。
当晚,无风与阿塔娜走后,颇超勇与颇超拉话不知拉到几时。
无风躺在房内想:不用想颇超勇定会将阿塔娜与无风的事告诉颇超,但既然生米已成熟饭,那就担当负责吧。看着身边刚主动折腾过自己、累的喘息刚定的阿塔娜,无风又抱紧了些说道:明天你跟超回去吧,我这里事情完了就回去找你。
阿塔娜说:不。
回的这些日子里,天寒地冻,虽准备了足足的木炭取暖,但帐篷里还是极冷,人只能合衣而睡,阿塔娜虽夜夜与无风在一起,但没有亲热,实在是冷的没了兴致。今夜在堡内暖和的房间内,无风又让阿塔娜回去,阿塔娜心一急连连要了两回,这才睡去。
无风倒毫无睡意,起来让虚连通知干部开会议事,议定先带洛蓝队伍回罗德,留下辎重,安排勃蔑随后护送阏氏、与部分质子后来,无风自带西匈奴、罗刹王子前至。阏氏知道后极为不舍地与独孤挛鞮分开。
第二日,无风一早便安顿颇超如能说动阿塔娜带着回去。
颇超知道阿塔娜的心思,说道:阿塔娜有了主意,一般是不会改变的。
无风说:那你回去吧,我会照顾好阿塔娜的。
颇超道:你那是照顾吗,早知羊入虎口,当初就不该让阿塔娜跟着你,现在我怎能放心回去。既然到这了,又遇上这个事了,索性跟着你们去西方看看。如果看你对阿塔娜不好,我立马引上回去。
注:思想决定行为,行为决定习惯,习惯决定性格,性格决定命运,是培根在《习惯论》中的话。
解析:人的行为是由思想支配的,行为的积累养成习惯,习惯的根深蒂固改变性格,性格又会左右自己的思维和行为方式,自然潜移默化的决定了命运。培根英国唯物主义哲学家,实验科学的创始人,是近代归纳法的创始人,又是给科学研究程序进行逻辑组织化的先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