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子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吃饱居然在贼军之中!”
“别说是贼军,要称虹军!”
别看柳畅施用了雷霆手段,但是对于惩戒营的待遇还是没话说,一切都参照虹军各个步兵营,今天因为他们要率先填平护城河,还格外加了餐,只是在李氏宗亲更多了些悲壮:“李得雨大哥死了,咱们李家人以后得团结!”
“不错,咱们只要团结起来,才能不受申天命那个狗贼的欺负!”
“就是咱自己不能复仇,也得告诉咱们的儿子,咱们家的房子,是被申天命这个狗贼扒掉的!”
“我们李氏的祖坟一日不重修,咱死也不冥目!”
李氏宗亲的语气带着悲壮,一个人说道:“到时候咱们几个有兄有弟的冲在前面,冒着清兵的枪弹冲上去,你们这些独苗,还没有儿子的都给我在躲在后面去!”
“老娘亲就托付弟弟你,你给我好好活着!”
“我若是死了,那也是一件好事,怎么也能给我们宗亲留出一线生机!”
“我写好的血书,到时候由你交由柳绝户!”
好几个李氏族人已经做好回不来的准备,他们已经打听过了这位柳畅柳检点的底细,都知道这位柳绝户虽然有绝户手段,但是总体来说,却是位信守诺言的君子。
柳畅不但言出如山,而且还是赏罚极其分明的将主,在他阵中只要立下功劳,他肯定会记下加以重赏,这些李氏宗人已经很清楚,继续充当炮灰只能把整个李氏宗族都陷进去,非得用许多条人命把整个李氏宗族从悲剧的命运挽救回来。
只是吃得酒饱饭足之后,几个自认没有拖累的勇士只是落下了眼泪,后面的族人一下子就抱住了他们,都是抱头大哭,那边申天命已经赶过来了:“马上就要架桥了,快点快点!老子亲自带你们上去架桥!”
护城河前是一片扫清射界的空地,原来这种敌前架桥的任务是交给工兵连来承担,只是现在交给这些惩戒营中自愿搭当架桥任务的死士来担当。
他们奋力推动着挂着水葫芦的架桥器具就往前推,才走了两步路,原来城头已经消失的清军在这个瞬间都复活,几百杆鸟枪、抬枪,加上十几门火炮就把所有的火力都洒在这支敢死队身上。
他们走出了十五六步就已经付出生命的代价,申天命只听到身边有人扑通倒地,却是大声叫道:“快!快!快!”
幸亏他们当中还有两个志愿参加架桥的虹军老兵,都是犯了大错到惩戒营来戴罪立功,却是大声叫道:“别急,把藤牌架起来!”
只是藤牌只能掩护住一面,一堵血墙缓缓前进,走了不到一半路程就有十来人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后面时不时有人叫道:“李二哥,别拖我,我要上去把二哥拖回来!”
“六时叔,六时叔,你千万别有事啊!”“九伯,九伯,九伯!”
一声撕碎心灵的呼喊让柳畅都低下头去,正所谓纵然有霹雳手段,但这心仍是肉长,他轻轻叹息了一声:“哎”旁边石汀兰却是用力握住他的手:“正所谓慈不掌兵,这样的场面,我已经经历许多了,你也要经历许多,但是重要的是,你的手上还得挂有四千条生命的存亡,你随便一个念头都会把他们置于死地!”
“嗯!”柳畅又抬起头看护城河前的场景,在谈话的瞬间,惩戒营的伤亡已经增加了一倍,但是他们终于把架桥的器具推到了护城河,接着申天命大声叫道:“开始架桥!架桥,为了我们的宗人!”
他第一个冒着炮火跳下护城河,大声叫道:“跟我来!”
事实上惩戒营的这些壮勇只是昨天下午经过一些简单的架桥训练而已,可是现在他们把门板、木船、棺木等架桥器具都推下护城河,就冒着清军暴风雨一般的火力开始架桥。
整个护城河一瞬间就被鲜血染红,失去藤牌掩护,伤亡一下子就倍增,但是还是有人前填后继地往护城河里填。
而整个虹军所有能开火的火炮,在这一瞬间开始咆哮,而米尼步枪、击发枪甚至于燧发枪也开始全速射击,力图压制城头的清军火器。
城头的清军时不时就有人扑通一声倒下,特别是炮手、军官遭到米尼步枪的重点照顾,再加上雷霆一般的炮火,这让许多清军退回了藏兵洞。
而面临更强火力扫射的惩戒营却是一步一步地向前延伸着浮桥!
每前进一步,都需要付出血的代价,护城河已经成了血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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