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刻钟,已经有海安城民络绎不绝地带着细软出城避难去了,往日城外居民避兵灾往往是退入海安城,但是现在原来安全的海安城成了主战场,谁都不愿意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恐怖的情绪很快爆发出来,不但居民纷纷逃走,便是退入海安城内的白布会团练都动摇了,两支数十人的团练看到居民络绎不绝地跑出城去时,心中顿时没底,也不通知徐牧谦一声,就直接出城远遁而去。
这样的恐慌情绪在这天傍晚达到了极限,几个派过去的探子大声叫道:“来了!来了!”
来的是红巾军的大队,浩浩荡荡,漫山遍野,到处都是他们的黄旗,到处都是裹着红头巾的贼兵,而且红巾队队伍还带着好多大炮,一门门炮口洞开,就准备朝着海安城轰过来。
这下城门口到处都是出城避难的居民,甚至连邻近海安城的几个村庄村民都逃走了,只剩下了一座海安孤城。
红巾军的兵队是从北面往南压过来,因此南城门洞开,到处有呼天嚷地的人群,甚至还有取下白布跑回家的团丁。
团勇头目一条心跟着红巾军作对到底,但是团丁却是有老有小,一旦没了就全家受苦,因此干脆取下白布逃回家去。
徐牧谦气得直发抖:“此计必出于柳绝户之手!此计必出于柳绝户!”
海安城内的居民已经逃走了四分之三以上,剩下的多半是些不愿背景离乡的老人,甚至连团勇都逃走了不少。
徐牧谦有心想杀人立威,但是团勇头目反而认为他是乐清人,站在了逃兵那边:“他们愿意走就走吧!至少能为我们家里留点种子!”
毕竟团练是以宗族关系结成的,只是这样一来,海安城只剩下了一千两百绿营兵和团练而已,之所以能剩下这么多,还是因为红巾军南进前又有一支团练进城了。
只是徐牧谦看着城外漫山遍野的黄旗,估计算着眼前的红巾军怎么也有四五千人,特别是那黑压压的炮队,也不知道海安城的城墙能不能经得起轰击。
他觉得头皮发麻。
只是城外的红巾军也是心痛万分,这可是座大城,比他们攻击过的磐石寨、大荆寨都要大得过,更麻烦的是城墙有两丈五尺高,不知道炮队能不能轰开这样的城墙,而且城外还有濠河,即便轰开了城门,想攻进城去仍然要大费周折。
所以现在红巾军只堵住了北门,其余三门依旧洞开,希望能多吓跑一些团练,而瞿振汉犹豫着明天派谁先上去攻城。
这可是个苦差使!龙枪哨当然是不愿意干,要不要把自己的本钱压上去?
他正犹豫的时候,柳畅说了一句:“今天夜里小心清妖前来偷袭!”
瞿振汉知道城内的团勇跑了不少,居民也跑光了,柳畅的毒计收效不小,不然海安城收拾起来要麻烦得多,但是他不认为居于劣势的清军会出城反攻:“清妖会出城来?”
柳畅笑了笑:“我使尽全身解数又吓又骗,还围一阙三,特意让三个城门洞开,徐牧谦想要振奋军心,找出一意生机,除了今夜出城夜袭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