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频繁而剧烈地跳动,带动着他的耳膜,听到了一次又一次的触电声。
太紧张了,他很紧张。
因为紧张,所以快要死去。
他喜欢唐柔,她的碰触,接近,呼吸,她的声音,发丝,指甲,她的笑容,她的安抚,她发呆时放空的眼睛,发梢微微向上卷起的弧度。
喜欢她制服上不经意压出的褶皱,喜欢她开心时眯起的眼睛,微笑时露出唇瓣的洁白牙齿。
他喜欢她,愿意付出生命。
她想要他的生命吗?
他垂着头想,真的开始害怕了。
他愿意奉献生命,可万一她不接受,怎么办?
“害、怕……柔,害怕。”
他顺着她的话说,纤密的眼睫如折翼的羽毛,无助地垂下来,看起来忧郁得像一个落魄流浪的贵族。
唐柔在躲避中听到了他的声音,抬眼看过去,看到他无助的眼神。
“柔、我……害怕。”
唐柔愣住了。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水打湿,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大片大片的水从玻璃舱涌出,伴随着哗啦的声响溢出缸体,地板上到处都是水,看起来狼藉一片。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看起来分外慌张,明明没有温度没有表情的俊美面庞上,写满了担心被抛弃的迷茫。
他张开手,几近哀求地说,“来、别走……”
唐柔觉得事情越发古怪,“你在怕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难道是,经历了创伤后出现了应激反应?心理情绪障碍?
毕竟阿瑟兰说有上百个实验体攻击他,如果出现心理阴影倒是可以理解——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对方拥有普世意义的感情上。
在她思索出神的时间,对方变得更加迫切,在唐柔反应过来之前触手飞快地卷上她的腰肢,胳膊,肩膀,把唐柔一层一层包裹起来,拉得微微踉跄。
“柔……”
青年低喃她的名字,头颅贴在她的脖颈处,“柔……”
远看,像对交颈低语的情人。
“柔,我怕,别走。”
低哑温柔的声音从锁骨流连到耳畔,唐柔感受到一阵失去掌控的危机感,用力将人向外推,“停下,17号,你不能这样。”
腰肢被他禁锢住。
“怎么样?”他反问,声音贴着耳朵,冰冷的吐纳让她心惊。
头发也开始被他打湿,推搡的力道在他眼中不堪一击,轻轻一缠,两人的状态彻底变成了拥抱。
小章鱼用修长的人形手臂抱住了她的肩膀,唐柔感觉自己的双脚已经悬空,无法接触地面,身体也被迫贴上了他冰冷空洞的胸膛。
而强制圈起她的青年,反而温柔无助地抱住她的腰肢,浑身颤抖又僵硬。
不住的重复,“我害怕……害怕……”
他一边说,一边咬住她垂下的发丝,头颅眷恋地依偎在她的脖颈处。
他不会亲吻,也不懂人类社会中亲吻的含义,只想更加亲近她,生物本能让他想将人一口吞没,藏进身体,可却无从下手毫无章法。
于是咬住了她的头发,以这种方式宣泄自己对饲主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