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这一幕实在太过刺眼,纪千羽猛地皱眉,视线落在宁薇拉住傅遇风胳膊的手上,白皙的指尖搭在黑色的衣服上,浓烈的色差晃得人眼晕。
两人一坐一蹲深情对视,姑娘眼里灼灼的光闪耀到晃眼睛。楚铭轻声倒吸了口凉气,下意识转头看了纪千羽一眼,对方察觉到他的视线,慢慢转头朝他看来。
“这也许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纪千羽轻声说,而后顿了顿,留下一句话慢慢消散在空气里,抬步走了过去。
“但我做不到就这么看着。”
她走近的时候,正看见宁薇目光灼灼地抓着傅遇风的胳膊,声音急切地问他:“一定是那个蓝眼睛女人害你变成这样的,你不用骗我!她是不是对你下了什么蛊,为什么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是要护着她?!”
“是。”
“不是。”
两个声音同时想起,宁薇在听到那声是后迅速露出了惊喜的神色,随后辨认出傅遇风的声音是那个说不是的男声后顿感失望。她迷茫地转过头,视线一瞬间有点尴尬——背后编排人家结果被正主听见,不管怎么说都实在有些一言难尽。
然而更让她失语的还在后面,傅遇风看见纪千羽后眼神暗了暗,沉默数秒后站起身,朝她点了点头。
“原因其实很简单,抑郁症三个字,我想可以概括一切。”
在她震惊的失语中,傅遇风轻声说:“我还有些事,先走一步,失了。”
他拢了下身上的衣服,转身离去,至始至终没有多看纪千羽一眼。
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这里也是自己好不容易打听到的,让他再走了去哪里找他?!宁薇在原地愣了半晌,忽而起身向门口跑去,穿过舞池里的男男女女,沿着长长的走廊向前跑去,推开大门,眼神瞬间一暗。
凌晨两点半的街道上空空荡荡,一场冬雨下得悄无声息,路灯的光在雨中昏昏沉沉,天地很空,不见傅遇风的身影。
宁薇跑出去后,纪千羽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抬步追了上去,冥冥中却没有选择和宁薇一同向大门进发,而是转了个身,绕过曲曲折折的房间,向酒吧的后门走去。
她不知道傅遇风究竟从哪里离开,冥冥中走向了这条路,要么是因为缘分,要么是因为有缘无分。
好在她赌对了,推开门的时候傅遇风还没有走得太远,冬雨下得冰凉一片,他撑着伞,走得很慢,一个背景就萧瑟得令人眼底泛酸。纪千羽吸了吸鼻子,压下心底的涩意,向着前方开口。
“傅遇风。”她说,“我没带伞。”
傅遇风依旧慢慢向前走去,没有因为她的出现加快步伐或是就此停留。
这场景何其熟悉,像是他们萍水相逢的初遇,可惜她现在已经没有勇气不管不顾地撞进他的伞里。纪千羽垂眸,平静地走进雨中。
这是南国一个寻常的冬,湿冷气像是从脚底渗入骨髓,雨水中带着未结成型的冰雪。她在雨中不疾不徐地向前走,只比傅遇风的步速快一点。头发慢慢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嘴唇泛出病态的苍白,她慢慢从他身旁经过,眼神颤抖地向他看了一眼。
一把伞终究遮在了她的头上。
只是遮住了从天际散落的雨丝,却仿佛将温度也慢慢带了回来。纪千羽站定,看着他笑笑:“要是真的下定决心了的话,就不要管我,让我自己一个人往前走,路那么长,像是能走到漫长的以后,你现在的不忍心,也许会让以后的你后悔。”
傅遇风在伞下低下头,眼中带着无限压抑地看着她,慢慢地问。
“你到底要干什么?”
纪千羽低下头,顿了几秒,忽而又上前一步,抬手抱住了他。
她整个人还是冷的,傅遇风的怀里也不见得有多暖和,反而被她沾湿了衣服,愈发泛出一点彻骨的冷意。
“我说过吗?我很自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闷闷地说,抬头看着傅遇风,“为了回过来找我妈妈,我在奥地利明里暗里筹划了将近十年;来这边之后受人欺负,我当着所有人打了回去;杜若晓害我进了趟局子,我把那天拍的她的照片给了严屹,给他当做要挟照片中那个市厅秘书的把柄。”
很多需要忍耐与狠毒的事情,她半点没有避讳,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最后她安静地看着傅遇风,慢慢地说。
“而现在,不管用什么方法——”
“你的喜欢,得到了就别想我放开。”
他们在雨中互不相让地沉默着对视片刻,傅遇风眼里的压抑仿佛寸寸碎裂,忍无可忍地按住她的后脑,用力吻上她的唇。
这是他们的第二个吻,不像耳鬓厮磨,更像是舔舐较量。纪千羽搂住他的脖子,扬起脸分毫不让地回应,舌尖在唇齿间撕咬出细小的伤口,交缠着腥甜的血气。
如同饮下了对方的骨血,也像是交换了沉重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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