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若兰一听射箭,立时就不哭了,小孩子哪有不爱玩的,跟着明玉去取了弓箭,去校场玩耍去了。菁玉则把黛玉放进小车里,推着她去园子里看花,南方的春天来得早,园子里百花齐放,一片姹紫嫣红,蜂蝶流连成团,在花间叶底飞翔起舞,连空气里都弥漫着阵阵花香。
黛玉兴指着一朵粉色的月季花高采烈地说道:“姐姐,花。”菁玉便摘下那月季花,掰了花枝上的刺,递给黛玉。黛玉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捏着花枝,把花朵放在鼻子下深深地吸了口气,菁玉见状不由一乐,小小的人儿竟会闻花香了,这也没人去教她啊!
黛玉仰起小脑袋看着菁玉发髻上的珠花,把手里的月季花往头上插,一岁的小女娃头发还没有三寸长,插了半天,最后别到耳朵背后,小耳朵也软软的,月季花在上面停留了不到两秒就滑了下来落在地上,黛玉看不到花儿,两手又空空,小身子左扭右转地去找花。
菁玉笑弯了腰,半夏笑道:“二姑娘从小就知道戴花儿了,我看这花儿也没二姑娘好看呢。”
“那是,我妹妹这模样,那可是举世无双的。”菁玉得意洋洋地笑道,看见远处池塘边有一排垂柳,玩心大起,推着小车走到柳树下,折下几根柳条,先编了个环给黛玉玩,再比着黛玉的头围又编了个环,摘了几朵桃花在花环别了一圈,完工之后给黛玉戴在头上,黛玉也配合,没把头上的花环摘下来,在粉花绿叶映衬之下,一张小脸蛋凝白如玉,眉眼弯弯含笑,可爱得跟什么似的,萌得菁玉心里一颤一颤,可惜没有手机,不然她早不知给黛玉拍了多少张照片录了多少视频了。
菁玉带着黛玉在花园游玩,林海陪着贾敏回屋,说道:“你昨儿见过苏太太了,记得写封信回姑苏,托故交女眷多照看着些,庙里不比家中,不能让人欺负了妙姐儿。”
苏妙之事她已知晓,贾敏身为人母,自是不舍与子女分别,苏妙小小年纪就被父母狠心送到庙里,她感同身受,亦心疼不已,叹道:“昨儿见到妙儿那孩子,身子骨的确是弱了些,但怎么就到那种地步了,非要往庙里送不可。”
林海屏退左右,低声道:“咱家远在南边,不在京城,但你也知道,苏樾和大皇子有所来往,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女儿寻一条后路。”林海并不隐瞒贾敏朝堂局势,贾敏未出阁时,也隐约知道有皇子拉拢贾代善而不得之事,也正因为父亲并没有受任何人的招揽,在新帝登基之后还能善终,而宁国府却是先帝废太子一派,只不过没有犯什么大事,新帝登基之后虽未牵连获罪,贾敬却被打压冷遇地更厉害了。贾敬考上进士至今多少年,在京城难以升迁,却又不想外放吃苦,舍不得家中的舒坦日子,求仙问道倒是积极得很,宁国府的爵位落在他手里也就只有一个空头衔了,实权却是一概没有。
而曾经支持废太子赵徵、义忠亲王赵弘和恂安郡王赵彻的大臣,有多少都被抄家革职祸及家族,林家绵延至今已有五代,断断不能掺和进皇子夺位之争而招来祸端。但苏樾已身陷其中,都是一条船上的人,退步抽身谈何容易,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把唯一的女儿送去古庙。
贾敏当天写了信,次日一早派人送回姑苏,托人照拂苏妙。
卫若兰在家时已由祖父卫翎启蒙,识了不少字读了不少的诗,明玉的西席先生考校之后很是满意,答应教他学问,明玉今年九岁,四书五经都读得差不多了,平时功课也都是做文章,先生多教卫若兰一个亦不怎么费事,林海依旧给先生多添了一份束脩。
卫桭和林潆离开之时给儿子留了生活费,林海虽未推辞,却没动这笔银子,他家不缺这点钱,外甥第一次来,不过住一年而已,能花费多少。
其他的事情都还罢了,唯有贾敏现在是重中之重,贾敏今年三十四岁,上了年纪,生完黛玉不到一年又怀上了,身体元气未复接连怀胎,大夫说若不好好保养,只怕将来会落下病根,三天两头地请大夫,处处小心谨慎,待贾敏更为关心爱护。
贾敏也不敢大意,上了年纪怀胎生子原本就危险,现下更是小心翼翼,谨遵医嘱,不能吃的不能喝的一概不碰,对身子胎儿有好处的,便是不爱吃也尽量吃一些。菁玉看在眼里心疼不已,她是学医的,怎么不知生产对女人的身体有多大的伤害,她上辈子还无视未嫁少女不得进产房的规矩接生过不少孩子,觉得这种规矩十分可笑,说什么传宗接代是顶要紧的大事,但新生儿出生的产房和孕妇却被冠上“晦气”的名头不许男人小孩和未嫁女孩进去。既然新生儿出生如此要紧,那生出孩子的产妇又何来晦气?其实不过就是生产的场面太过血腥狼狈,男人看了说不定以后就接受不了这个女人了,而未婚的女孩见了便会吓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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