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
刘英看到葭雪亦大惊失色,“你,你没死了?”看清赵徽搂着她的胳膊,眼中的喜悦立时化为冷笑,“不仅没死,还跟咱们的仇人双宿双飞,享受荣华富贵,枉我还千方百计地找人给你报仇!”
葭雪急忙用力推开赵徽,大声道:“我没有,这件事说来话长,一两句说不清楚。”
刘英举起弩/箭对准赵徽,“说不清楚,就用行动来证明,你不是武功很高么,杀了他,我就相信你。”
葭雪黯然道:“我现在经脉受损,几乎功力全失,我杀不了他。”
刘英却不信,寒声道:“是杀不了还是不想杀,你自己心里清楚!”说着扣动扳机,三支箭矢向赵徽激射而去!
刘英一出手,其他人都纷纷抽出武器围攻赵徽,这些人曾经都是跟随葭雪起义的人,刘英居然说动了他们一起上京刺杀赵徽给自己报仇,她怎么能让他们死在这里。
还好,只是损失了十五年的内力,闪躲几个剑招还是没有问题的,葭雪每每在赵徽痛下杀手时挡在那人前面,生生逼得他换招攻击另外的人。
赵徽打得气闷,看到葭雪不怕死地挡在别人身前,心中有尖刀剜割一般疼痛,那些人要杀他,可他最爱的人却挡在别人身前,用自己的性命来来保护要杀他的人,“你让开,他们都是反贼,我要捉拿他们归案!”
葭雪不为所动,坚定地道:“除非你先杀了我。”
赵徽阴沉着脸,终究是下不了手,不然以他的武功,这十个人早已死于剑下,他一边对敌一边还要闪躲刘英的箭矢,打得十分憋屈困难。
葭雪苦笑,果然被爱着的那个人就是肆无忌惮,她都要杀他了,他还不愿意伤她分毫,可她宁愿他对她下杀手,身体的创伤远比被禁锢在他身边不得自由要好得太多。
刘英嘴上说着葭雪背叛她们,却从来没将弩/箭对准过她,赵徽武功太高,箭矢很快用完,她丢了弩/箭拔出大刀,加入战团砍向赵徽。
葭雪气力不济,只护住刘英一时,其他人都被赵徽不同程度地刺伤,应该还是顾忌了葭雪的面子,都没有伤在致命部位,只让他们无法继续战斗。
很快,和赵徽缠斗的只剩刘英一人,刘英毕竟习武时间太短,哪里是赵徽的对手,有葭雪相助才勉力支撑到现在,且战且退,被赵徽逼至青莲峰的断崖边上。
“你过来,那里太危险了!”赵徽停止攻击,焦急地看着葭雪。
葭雪没有动,微微喘气地道:“那你放了他们。”
赵徽急道:“好,我放了他们,你快过来!”
刘英侧身看着葭雪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葭雪握紧了刘英的手,“英子,我跟他的事几句话说不清楚,你们还是走吧,义军都是过去的事了,既然大家都活了下来,还是珍惜当下好好地活着吧。”
其他人互相搀扶着离开,刘英反手握住葭雪,坚定地道:“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赵徽瞥了刘英一眼,冷声插言道:“要带走她,先过我这关。”
刘英知道自己的斤两,单打独斗根本不是赵徽的对手,她想了想道:“你会保护她吗?”
赵徽的回答掷地有声:“倾我所有护她周全。”
刘英不禁动容,葭雪却不屑地嗤笑一声:“没必要。”
赵徽一直都知道葭雪想要什么,他空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也给不了她最渴望的东西,她想要的是不被任何人支配人生的自由,哪怕是明睿亲王正妃的位置,她也不屑一顾。
刘英叹道:“你也听到了,她不愿意。”
赵徽笑得冰凉,“那也不关你的事,我答应她饶你一命,还不快走,别等我改主意。”
葭雪从刘英手里抽出手来,“快走吧,他不会杀我的。”
刘英看了看葭雪,依依不舍地向前迈步,和赵徽交错的瞬间,忽然一刀砍向赵徽面门,大声叫道:“你快走!”
然而,葭雪还未跨出一步,刘英就被赵徽一掌击中了肩膀,整个人向后飞出,向青莲峰绝壁跌落而下!
“英子!”葭雪失声大叫,想也不想地向前一跳,抓住了刘英的手,两人一起掉下绝壁!
赵徽飞身一扑,却抓了个空,所幸葭雪及时抓住了一棵树干,险险挂着山壁上,摇摇欲坠。
赵徽向山崖下伸出手,急道:“快上来!”
葭雪抬头看了看,赵徽的距离完全足够救她,但她要上去就势必得松开刘英,她绝对不会这么做。
刘英吓得魂飞魄散,被葭雪牢牢抓住了手腕,自责地道:“是我连累了你,你放手吧。”
葭雪呼吸急促,勉力说道:“不放。”她集中精神气沉丹田,汇聚体内所剩不多的内力于左臂,拼尽全身力气抓紧刘英向上一抛,所有的力气都已耗尽,葭雪抓住树干的右手陡然一松,整个人向下急速地下坠,还好,在落下的一刻,她看到刘英成功获救了。
视线里赵徽极为惊骇的脸庞逐渐远去,葭雪只听到耳畔呼呼作响的山风里夹杂着刘英的哭声,山壁上长出来的树枝接二连三地划过身体,无数疼痛淹没在凄迷的暮色之中。
这一次,终是可以解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