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徽在汉中潜伏了一年多,熟悉葭雪的作战风格,已然猜到了几分,“你一向出奇制胜,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可能会派人烧掉我军的粮草。”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一向都是行军作战的重中之重,赵徽对粮草尤其重视,已经派了重兵把守,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若是以前,葭雪会用这个计策的概率很大,但自从发觉军中有内奸,她就改变了作战计划,内奸熟悉她的作战风格,那她就反其道而行之,今天来仇安之军营,行刺可不是唯一的目的。
葭雪轻笑一声道:“你就没想过我会背水一战吗?”
赵徽神色一变,似是难以置信,“可你只有不到十万人马,西北大军可是你们的三倍!”
“那又怎样呢,背水一战古来有之,以少胜多也未必不能。”葭雪胸有成竹,悠然笑道:“仇安之带了三十万大军,在咸阳折损的人暂且不计,围困西京分出去多少人马,守卫粮草又分出去多少人马,这大营之中,还剩下多少人呢?”
袁韧带军突围只是个幌子,吸引围城的兵力,葭雪放弃了烧毁粮草一计,担心的就是被人守株待兔,行刺仇安之为次,军中真正的主力军的任务就是摧毁仇安之的军营。军营虽不是大军主力,但辎重物资军备都在这里,一旦大营被毁,这里的损失和粮草被毁的程度也差不了多少。
赵徽愕然,他把粮草营当成重中之重,的确忽略了大营的防卫,苦笑一声道:“你果然让我料想不到,我们才刚见面,就得刀剑相向了。”
忽然间,外面传来一阵惊慌的喊叫声:“走水啦!走水啦!反贼打来啦!”
乒乒乓乓兵器交接之声清晰地传到了主帅的营帐之中,军营西南角营帐冒起冲天大火,风助火势,很快蔓延到其他地方,士兵们无暇救火,和突袭的义军展开一场殊死之战。
西北大军真正的主帅是赵徽,仇安之现在已经不重要了,葭雪知道赵徽实力如何,她未必能杀得了他,其实内心深处也不想杀他,但她能缠住赵徽,让他无暇出去发号施令,训练有素的义军突袭毫无准备的敌方军营,己方必胜无疑!
赵徽身形突移,向营帐入口闪去。
葭雪手腕一抖,剑芒划出一道屏障,挡住了赵徽去路,赵徽应变奇速,身子向后微微一倾,剑锋擦胸划过,他被逼得退后一步,连换数次身形,却总被葭雪以精妙的剑招逼退回去。
赵徽一直没有还击,他看得出来,葭雪那几招剑法虽然熟悉,但威力已比当年大了不知多少,却只有将他缠住之意并无伤他之心,这让他既高兴又失落,她没有痛下杀手,还念着他们之间昔年的情分,可将他绊在这里,惊慌的士兵们无人领导,义军有备而来,一盘散沙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
“王爷,反贼来袭,您……”外面冲进来一个人,话还没说完,眼前剑光闪过,喉咙突然一凉,委身倒地再无气息。
葭雪干脆果决地杀了那人,侧目看着赵徽,“我杀不了你,你也杀不了我,但你现在别想出去。”
赵徽握着剑柄的手微微发抖,终于下定决心出手,同时大声喊道:“来人啊!有刺客!”手中剑光如灵蛇吐信,一连三剑刺向葭雪,如果师父泉下有知,看到他们同门相残,一定会伤心生气的吧。
在葭雪十三岁那年的年底,她离开了林府搬进尹宅,赵徽曾代师传艺教过她几套武功,两人对打拆招不下千遍,对彼此的武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多年后再度交手,却已站到了对立的两面。两人的武功也比之当年有了很大的变化,虽是熟悉的剑招,威力却远超当年,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方刺中要害。
两人交手不过几招,外面的士兵闻讯而来,手中长矛枪戟向葭雪攒刺而去,葭雪不得不放弃赵徽回身对战围攻她的士兵,只一个眨眼,赵徽抓住时机冲出帐外,查看战况发号施令对战敌军,以葭雪的武功这些士兵只能围困住她一时,他必须要在短时间内部署完成。
赵徽冲出去一看,大营有一半的帐篷都燃起了熊熊大火,营中两军交战,兵器撞击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敌军人数比不上己方,却抢占了先机,火烧大营使兵营大乱,战况几乎是一边倒的压制。
赵徽剑眉一皱,即使他被葭雪困住无法发号施令,但仇安之还在,为什么此刻不见他的踪迹?
“仇将军呢?”赵徽扫视周围,看见军师樊子扬被敌兵围困,闪身过去杀了三个敌人救下他,抓过樊子扬的衣领劈头就问。
樊子扬单膝跪地苦着脸道:“启禀王爷,仇将军得到反贼突围的情报,就率领大军去追击了,属下未能劝住仇将军,请王爷降罪。”
赵徽一听脸色登时沉了下来,这个仇安之立功心切,竟然不跟自己打声招呼就去追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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