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人人都想当皇帝,手握天下大权,对任何人都可以生杀予夺,谁敢不从唯有死路一条,葭雪跪在地上,脸上血色全无,后背冷汗涔涔,她不过只是想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不想伤害任何人也不想被别人左右,在皇帝跟前,这些都变得渺小而可笑。
葭雪心中衡量一番,在妥协和宁死不屈反正还有一次机会之间尚未作出决断,忽见太监总管从殿外入内,对昭华帝行了个礼道:“皇上,明睿郡王求见。”
昭华帝看了葭雪一眼,眸中闪过一缕寒光,“让他进来。”
赵徽面含微笑,走入大殿跪在葭雪身旁,对昭华帝行了一个大礼:“儿臣参见父皇。”
“你身子不好,朕不是让你在府里静养,这么早过来有何要事?”昭华帝闲闲地道,端起手边的茶盏饮了一小口。
赵徽侧目看着葭雪,冲她温柔一笑,握住她的手站起身来,葭雪心里咯噔跳了一下,只听他对昭华帝道:“启禀父皇,师父在临终前将师妹许配于儿臣,师父主婚,儿臣和师妹已经拜过天地了。”
“哦,是么,怎么不早说呢,朕还想给步氏做媒赐婚,你倒好,竟捷足先登了。”昭华帝看着台阶下的人,淡淡地笑了笑,那笑声落在葭雪耳中,却让她更觉压抑。
葭雪感觉到赵徽紧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微微颤抖,手心里出了一层冷汗,传递过来的温暖却让她一颗忐忑不定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见他不好意思地笑道:“儿臣纳妾之事算不上什么大事,原不该惊动父皇,所以昨儿回宫就没向父皇禀报。今天早上儿臣去林大人府上接人,才知道她入宫面圣。儿臣心想,父皇一向赏罚分明,她在云州立下大功,救了儿臣和弘儿的性命,父皇定会有所赏赐。儿臣斗胆,想为她求个恩典。”
昭华帝坐直了身子,说道:“朕知道你想求什么了,步氏出身低微,按规矩只能做你的侍妾,难不成你还想给她侧妃之位?”
赵徽笑道:“父皇说笑了,儿臣府里已经有了两位侧妃,儿臣纵使轻狂些也懂得规矩,并不敢逾越,只求父皇准许,给步氏庶妃之位。”
昭华帝没有说话,目光落在葭雪身上,忽然轻笑一声,含了一丝讥讽,淡淡地道:“步氏,朕听说你曾立下誓言,此生绝不为妾,现在怎么又肯了?”
葭雪静静地回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家师临终遗愿,民女自当遵从。”
赵徽面带微笑,这句话却如尖刀在心头划过,即便是说谎,她也不肯说句心甘情愿嫁给他的假话,在桑树湾时她已经说得清楚明白,她绝对不可能嫁给他,他稳定心神,将心中的苦涩强压下去。
“这就是了,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能由着自己胡来。”昭华帝目光灼然,“步氏有功,有功当赏,就将你赐给徽儿做庶妃吧。”
赵徽做出喜不自胜的样子,和葭雪磕头谢恩,一起退出大殿出宫,命车夫直接去尹宅。
尹绍寒去世后,医馆就关闭了,尹宅的下人们也都被赵徽遣散到只剩下几个人,偌大的庭院里只有他们悄然而立,初冬的冷风卷落一地枯黄,丝丝冷意寒彻入骨。
这是葭雪第一次来尹宅见赵徽的地方,亭子依旧,风景依旧,却再没了当时烹茶聊天的心境。
“我知道你不想嫁给我,你放心,我会让你安全离开的。”两人隔桌而坐,赵徽看着葭雪微微一笑,笑得苦涩而落寞。
葭雪道:“你不怕吗,这可是欺君之罪。”
“我连死都不怕,还怕这个。”赵徽满不在乎,低低苦笑一声,“我怕你离开我,可我更害怕失去你。”
“难道皇上想杀我?”灵光一闪,葭雪脱口而出。
赵徽点点头,眼中闪过雪亮的光芒,“咱们去了沧州之后,赵弘将云州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跟父皇说了一遍,说我身受重伤还要去忻州接应你,不顾自身安危从火场里救你出来,赵彻煽风点火,在父皇跟前夸我对你有情有义。五哥去直隶办事,昨儿半夜才回到京城,一回来就告诉我这件事,说父皇对你起了杀机,让我赶紧想办法救你。”
葭雪一听即明,赵徽不顾自己的性命救她脱离火海,这在皇帝眼中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女人可以宠爱可以玩弄,却绝对不能为了女人牺牲自己,赵徽不是昭华帝最疼爱的儿子,却还是他的儿子,他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罔顾自己的性命。在皇帝看来,她步葭雪就是祸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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