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门槛的媒人,恨不得都将这些人都打出去。葭雪对媒人坚定拒绝,说自己此生献于救死扶伤之业,并不考虑成亲嫁人之事,还是拦不住媒人的嘴,后来实在是烦了,她就干脆说自己因为试药而失去了生育能力,若嫁人一不为妾二不接受夫君纳妾,这才让提亲之人知难而退。
对于葭雪的要求,提亲的男子和媒人都嗤之以鼻觉得十分可笑,她不能生育,竟还不许未来夫君纳妾,这不是故意要让夫家断子绝孙呢,这种善妒恶毒的女人可不能娶。来宁安堂提亲的人消停了,对葭雪名声不大好的流言却传了出去,不过,她对这些却是一点也不在意了。
葭雪名满长安,贾敏身体不适也请她过去医治,两年来时有来往。有一天葭雪受贾敏之邀给生病的贾瑚开好了药方,忽然有一封来自杭州的信送到了贾敏手上。
杭州和贾敏有关之人唯有庞家,她回京之后和庞熠有书信来往,只是帝京和杭州天南海北,两人一年也就只能通三四回书信,这次贾敏十分欢喜地拆开了庞熠的来信,将将看了几行,脸色骤然一变,眼眶一红,泛起一层水雾。
葭雪瞧了一眼信纸,梅夫人病逝了。
贾敏在杭州时曾得梅夫人指点,两人算得上有师徒之谊,时日虽短,却让贾敏受益匪浅,她在心中早已将梅夫人视为恩师,对其十分敬重,此刻得知梅夫人死讯,伤心难过了好些天,写了厚厚一封回信宽慰庞熠。
很快,林海和贾敏的婚期就定了下来,于次年三月初七成亲。荣国公千金贾敏出阁,礼部尚书之子林海娶妻,两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一时传为京城佳话。
自从定亲之后,贾敏就开始绣起了嫁妆,林海尚是秀才,未有品级,她的的凤冠霞帔就只能比着九品的例绣缠校花纹,还剩了一点零碎活计,葭雪来荣国府给女眷看诊,必定会来看她,偶尔也帮着做上一点。
“明年大爷金榜题名,姑娘这凤冠霞帔可就要换了。”世人皆道林海要双喜临门了,今年春天成亲,秋季回乡秋闱,林海当年连中小三元案首,想必秋闱能考中解元也未可知,明年春闱殿试,就能正式步入官场了。不过葭雪记得清楚,原著所写林如海是贾雨村的前科,贾雨村考中进士的时候,英莲都三岁了,林如海三十多岁时黛玉才出生,也就是说他可能要到三十多岁才能考中探花,这也没什么,古代科举难之又难,考到白发苍苍仍是童生者不知几何,林如海三十岁中探花也是年轻有为了。只是葭雪心想,以林海的才学,早几年考中进士也不难,为何却要在十年之后才能金榜题名呢,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变故?
贾敏笑道:“可惜你早早地走了,不然等我换凤冠霞帔,你也好帮我绣上几件。”
葭雪含笑回道:“这可是爱莫能助了,其实就算当年不走,等大爷和姑娘成亲之后,我也想求姑娘给我恩典让我出去呢。”
贾敏还未说话,涟漪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礼单笑道:“姑娘,林家的聘礼都送过来了,这是聘礼单子,太太让我拿过来给姑娘看呢。”
贾敏接过礼单一看,不由大为震惊,六万两银子的聘金,各色上用绫罗绸缎一百匹,金银珠玉头面首饰一百套,四季衣裳一百六十套,貂皮十六张,红狐皮十六张,张张同色毫无瑕疵,另有羊酒三牲果品等物应有尽有。
别说贾敏看了震惊,林家的聘礼在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丰厚了,亦让不少人吃惊羡慕,贾代善夫妻相当满意,更觉体面。林家的聘礼丰厚,贾敏的嫁妆也不遑多让,夫妻二人心疼贾敏,自她出生就开始攒上嫁妆了,贾家现在是鼎盛时期,贾敏出嫁时,十里红妆也形容不尽。
涟漪笑道:“姑娘,刚我看见那红狐皮子了,每一张皮毛颜色都一样,竟不知是攒了多少年才有这十六张,给姑娘做件斗篷甚好。”
“先搁着吧,做了也穿不得。”贾敏却没同意,红狐皮子难得,她也喜欢鲜艳的颜色,但如今林海没有官职,她哪里能穿狐皮,做好了也是压箱底,还没得惹人口舌,说她轻浮。
涟漪不明就里,但贾敏发了话,她也就没有多言了。
一时外头有人传话,说史夫人派人来接贾敏去荣禧堂,葭雪连忙起身告辞。
很快到了三月初六送嫁妆的那天,林海送到贾家的烟花爆竹足足放了一天一夜,葭雪在向阳街的宁安堂都能远远地看到荣国府那边冲天的烟花,一时好奇心起,换了身男装出去看热闹。
葭雪猜测荣国府门口人最多,不如去林府门口看看,刚走到林府附近,只见道路两边乌压压站了许多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一直绵延至街口。林府大门口也是噼里啪啦鞭炮不断,不多时,听见一阵乐声,只见街道尽头出现一支队伍,当先一人骑着高头大马,看起来年近三十,面容白净,五官昳丽,身着锦衣华服,却不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