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被,头也不抬地说道。
凶器?葭雪一惊,凶器怎么可能还在这里?但林海的样子又不像开玩笑,他在床上翻着,葭雪就在地上仔细地查看,不经意间瞥见床榻之下的青砖缝里一点微红,蹲下身子,用手指拨开砖缝里的泥土,露出了一小粒红色的碎石,像是宝石一类的东西。葭雪抠出来,“大爷,您看这是什么?”
林海跳下床接过那粒碎石,眼中缓缓浮起一层凝重之色,“就是它。”
“莫非这粒碎石是凶器上的。”葭雪灵光一闪,说出自己的猜测。
林海道:“你说的没错,仵作说凶器细长,不是发簪就是钉子,这是红宝石,能戴得起红宝石发簪的,满林府可没几个人。”
葭雪刚要开口,眼角余光中忽然闪过一个影子,脱口喝道:“谁!”立即冲出房间,向影子消失的方向追过去,林海也看到了窗外一闪而过的人影,追出去之后,却什么也没看到。
葭雪追了一段路,那个白色的影子却倏然消失了一样遍寻不到,丧气地跺了跺脚,回去对林海道:“不见了,那个人肯定是府里的。”
“走。”林海沉思片刻,向白露英子她们六人的住处行去,边走边吩咐葭雪去找几个力气大的婆子过来。
林海找到了重要的证据,这次过去可能要搜查了,葭雪立即跑去找谭氏,叫了五个婆子一起赶到白露的院子。
因白露英子她们六人是伺候陈管家的,住所也没有和林家的下人房在一起,都在陈管家原本应该住的地方旁边的两间耳房里,距离下人房还有一段距离,那几个婆子脚程快,葭雪练过内功走路也轻盈,她们赶到目的地,林海也才刚到。
院子里只有英子阿涓画眉小铃铛在,白露和沫儿不知所踪。
“大爷有什么事,打发人吩咐一声就好了,这怎么还亲自过来了,奴婢们如何担待得起。”林海还未开口,白露的声音及时地在院子门口响起。只见白露淡定自若地走进院子,带着其他四个丫鬟对林海行礼问安。
林海淡然道:“白露,跟我进去。”单独唤了白露进入房间,闭门之后,林海盯着她,郑重地道:“白露,我给你一次机会,我希望这件事你自己说出来,而不是由我查出来。”
“奴婢不懂大爷说什么。”白露藏在袖子里的手出了一层冷汗,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林海摇头叹气:“那支多宝玲珑银簪,看来你是逼我搜出来了。”林海记得清楚,他第一次见到白露的时候,白露的发髻上就戴着那支簪子,葭雪叫来的五个婆子已经在外面待命,只要林海发话,就可以开始搜查。但白露只是脸色略白了一些,竟无一丝惊慌之色。林海心中暗自冷笑,若不是真无辜,就是这丫头太会演戏了!
林海开门,吩咐道:“搜。”
五个婆子得了命令,立即开始动手,英子阿涓她们四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地望向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白露,白露镇定自若,丝毫不惧,林海见状,看来那支发簪已经不在这里了,不然白露不会如此有恃无恐。
这一番搜查,自然是无功而返,没搜到什么,林海就打发她们走了。
林海盯着白露问道:“你今儿戴的那支发簪呢?”
白露回道:“奴婢不小心丢失了。”
那支银簪虽然算不得有多贵重,但簪子上镶嵌的宝石可是寻常之人都难以见到的,对于白露这样的丫鬟来说,就是她最贵重的首饰了,偏在这个时候丢了,这也太巧合了吧,林海压根不信她说的话,越发怀疑那支银簪就是凶器,已经被白露处理了。
此时沫儿回到院子,见到林海骤然一惊,慌忙上前行礼,紧接着进来一个小厮,在林海耳边说了几句话,呈上来一个用帕子包裹着的东西。
林海接过那个东西,摆摆手打发那小厮出去,面向白露揭开帕子,只露出了一点,白露瞬间面如死灰,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住林海的手,最后落在了沫儿的身上,绝望地苦笑了一声。
沫儿瘫在地上,羞愧难当,不敢抬头去看白露。
葭雪在一边看得分明,林海手里的东西,正是白露说她丢失的那支多宝玲珑银簪!簪头花饰是红宝石镶嵌组合的梅花,花瓣残缺一角,林海拿出刚才在案发现场找到的碎石,恰与那片残缺吻合对上。
林海道:“事到如今,你有何话说?”
白露凄然长叹一声:“奴婢无话可说。”
林海道:“你若有苦衷,我也可以网开一面。你要知道,在冯大人跟前,可就不是这个话了。”
“大爷,陈管家是我杀的,不关白露姐姐的事。”英子蓦然冲过来跪下,挡住白露,仰头恳求地望向林海,决然而无悔。
紧接着阿涓画眉沫儿也过来纷纷认罪,七嘴八舌地说自己才是凶手。
“都别说了!”白露忽然提高了声音,“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无需为我顶罪。”顿了顿,抬眼对上林海,颤声愤然道:“陈管家是我杀的,因为他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