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在你走了之后悲伤欲绝的小表情。上头的卡德摩斯夫妇都一脸“熊孩子听到一半就跑了还立了一个FLAG”的惨痛眼神。
哦凑。
人家还没有说不说情呢?还没说要怎么样安妹呢!你就给安妹自定义了火刑这个东西。
是真爱吗?
哥。
安妹献祭的意思是自己转职去当月神祭司啊。你说了火刑之后,完全堵死了安妹的活路,一切都……完全不一样了好吗?
用脚趾头想就算彭透斯自己上了火刑架,到时候也会被拽下来。最后于情于理上去的肯定还得是兄控模板的安瑟洛。
夭寿哦。
安妹内心把温婉贤淑的表情抹下来,一脸愁苦的抽烟。
到时候只能希望老天不要那么残酷的,还要撒孜然。
听说国王在月神祭台那边架起了火堆。卡德摩斯沉痛的闭上了眼睛。
安瑟洛站起来和他的妻子哈耳摩尼亚一起扶着他。
“自从塞墨勒死后,我就开始反省,反省一切。我是真的不想要失去任何一个亲人了,我的孩子。”
安瑟洛再次跪下来用额头抵着这个无能为力的老人掌背。
“请不要这样说,伟大的卡德摩斯,底比斯的建造者。”少女轻轻吸了一口气,胸口中的压抑在这声叹息里散为更深切的悲伤。
“能够为底比斯,为家族,为您,为了国王,为了……我亲爱的哥哥死去,是我的宿命。而这些,正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通过火刑献祭这种事情,希腊神话里非常常见。而被献祭的除了牛羊,就是命途多舛的女人们了。
这是不公平的。
女人的身份已经下降到了牧畜的地步。可以被随意伤害、践踏、杀死。无论她是个王后、公主、祭司、女儿、母亲。
但是所有人习以为常,认同这种用活人献祭的礼仪。连安瑟洛的祖父母,都认同了她这一伟大的“牺牲”。
彭透斯亲自架起来了那些木柴,讽刺的是。他最终想要保护的人,却成了最后被送上祭台的牺牲品。
卡德摩斯命令士兵们将看到这一幕要疯狂的国王送回去。
受伤后虚弱的挣扎彭透斯,在祖父的威严下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这是你造成的错误,彭透斯。”审判官般的老者,还是在他走出了那片审判庭一般的房间后,依旧宣判了他的罪行。
“不!卡德摩斯!祖父!”年轻的国王被士兵拉走时凄厉的叫着。得到的只是背对他的祖父高大巍峨的背影,冷漠的比底比斯的城墙还要难以逾越。
火光拉长了祖父的影子,祖母哈耳摩尼亚背着光回首,看着彭透斯徒劳的大喊着的模样叹气。
安瑟洛在沐浴后,由月神的女祭司们簇拥着从院子另一头走过来了。
女祭司们低眉顺目,长裙洁白,如同从河里新采撷上来的莲花。其中的安瑟洛则像是莲花上珍珠般的露水。
当太阳重新升起,她便会像露水般消失,连尘埃都不会留下。
她双手交叠这胸前,十指上毫无珠宝点缀。金发披散着露出白珍珠似的眉目。像宝石镶嵌在王冠上,眼眶里的眼睛在明灭闪动的火光里,有着让人流泪的光芒。似乎看见了谁也不知道的遥远的地方。
她依旧美的像是个梦境。
这样的美丽即将就要毁灭了。
以一个高尚的名义。
彭透斯在远处的城墙外。他捶着结实的高墙喊着妹妹的名字。
钢铁剑锋组成的士兵们围住了他,缄默无声如石像,他们在帽沿阴影中藏着眼睛,看着国王在崩溃的边缘徒劳的伸出手,一下又一下,将手捶出鲜血。
安瑟洛的心跳,伴随那一声声听不见的捶动跳动。她将颤动的手,更加用力的按在了胸口上。同时用上了非常大的意志力维持脸上温和纯洁的面具。她要始终像一个为了高尚理由死去的祭司,而不是像一个普通女孩似的,哭着向周围围观这场火刑的长辈亲人求助。
院中升起了冲天的火光。
国王终于绝望的跪下来,用手掌盖住了面颊,泪水顺着手掌心,落在了鲜血淋漓的墙面上。
他此刻,只是个无能为力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