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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肆大哭,觉得人生凄惨。可等她哭累了,想起了那些在自己眼前倒下,或是在她的身后倒下的人们的时候,她突然止住了哭声。
血红的血染尽了雪白的雪,他们失去了呼吸,失去了生命。
我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是这样的吗?即使痛苦,还有活着的必要吗?
多少次,她都想要放弃。她以为欢乐是人生的常态,因为她一直处于快乐的童年中,一直处于父母安稳的保护中。
她哪里知道痛苦才是人生的常态。
这时候,笛声回荡在耳边。
她模模糊糊记住了梦中有什么声音,但她记不得那个梦。那是否是梦,还是现实,齐云郡主并分不清楚。
只是,此刻,她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不知道名字的曲子,她的内心突然变得平静,也不再哭了。
是谁呢?在这漫天的雪之中?吹奏着能够洗涤心灵的笛声?
不知不觉中,齐云郡主已经来到了吹笛人的跟前,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那是江中心的一叶扁舟,舟身是用木头做的。篙被放置在一边。船上有一人坐着,手中拿着笛子,正在吹奏。他一袭青衣,一头黑发。仿佛是万白丛中一点绿,更像是在严寒的冬天的萧瑟中,唯一的一抹春光。
小舟驶向岸边的时候,齐云郡主发现了那个人,那个人也发现了她。
“呀,你好呀,小妹妹。”
他带着笑容,和蔼可亲地问好。
齐云郡主一时慌乱,支支吾吾,最终花费了好半天,才能将自己的问好给表现出来。那个黑发男人并没有多加在意,只是问了问她,为什么在这里。
小丫头沉默不语。
男人看了看她的腿,似乎是有些冻伤的样子。再看了看她瑟瑟发抖的样子和单薄的衣衫,真是让人觉得我见犹怜。
接着,男人取下自己的斗笠披在了齐云郡主的身上。瞬间,小郡主就觉得温暖了许多,而且这斗笠上有男人的温度。
这个人不是坏人。
小孩子有这样的判断。
“叔叔为什么也在这里啊?你在吹笛子吗?”
男子点点头,露出和善的笑,摸了摸小郡主的头。他的手又大又温暖,整个人也好温柔,她的内心变得很平静。
齐云郡主好像看到了父亲的模样——恭王的样子重合在那个男人——江渚烟的身上。
不知为何,史玮就是想要哭,不同于刚才那股无助的哭泣,倒是一种喜极而泣的感觉。
她拉住江渚烟的衣角,嚎啕大哭,一个劲地叫着“爹爹”。小郡主哭花了脸,小脸皱巴巴都是鼻涕特别难看。
可男人并没有打断她的哭泣,而是轻轻将她搂在怀里。
这孩子见到自己哭着喊爹爹,大多是想起了她自己的父亲了吧,也是可怜呢,一个人千辛万苦地来到这天崇山。
在这广阔的天地间,高大伟岸的男人与怀中的小女孩,在扁舟之上,仿佛一副绝美的景致。就这样,在陌生人之间给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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