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重画一张不就得了!手打伤了,要用脚画吗?”戚宝宝鼓着胖胖的脸颊,气归气,还是将纸页拉到一旁去。
“你啊,就是这怪毛病!咱们戚家虽然穷,但是就画纸多得可以砸死人。呐,再画!今晚练个三十张才能上床就寝。”
戚墨抽了新纸给宝贝女儿,自己拿回那张染脏的图,大毫挥个几下,将留在图上的墨渍简单勾勒几笔,配着干而带毛的渴笔与淡墨皴擦,一块大石生成,笔力幽淡简劲。
跪在椅上的戚宝宝最喜欢看爹爹画图了!单补上几笔就将她画坏的图生出另一个模样,好像神仙在变把戏似的。
“纸是死的,墨是活的,有本事的人,才能随心所欲的操纵。”戚墨在石缝里勾勒几株初生的菖蒲叶,写意中带点潇洒的放纵。
爹爹的信手拈来,令她也动了玩心,她提起腕子在叶儿的缝边儿生出几株花,这是前些时候练成的菖蒲花。
一大一小伏在案前习画,屋内弥漫着浓墨香气,偶尔几声嬉闹笑语,在夜里听来格外嘹亮清楚。
“丫头,等你大些,爹爹就把这枝笔传给你。”戚墨旋着手上大毫,那枝看来不起眼的画笔,戚宝宝可是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不要!我是姑娘家,才不拿那只大毫。”她从笔桶里挑枝兰竹笔,笔头雕着一只她唤不出名的祥兽,模样很威风呐。
“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戚墨握着大毫又敲往戚宝宝的头顶。“行!那枝兰竹笔以后就给你当嫁妆用。”
戚宝宝欢呼一声,嘻嘻哈哈地捧着笔说:“爹爹马上就可以给我啦,有了这枝笔,宝宝以后练画会练得比现在还勤。”
“等你找到好人家,爹爹说到做到。”戚家就她这一个宝贝丫头,不给她还能给谁?
戚宝宝看着爹爹手上转不停的大毫,那枝笔虽然长得不起眼,可是每回爹一拿起那笔所画出的人像,总是特别有灵气呢!
“这只大毫等爹死后,是不是也同样传给我?”戚宝宝掩着嘴偷笑,她就是贪心呀贪心!
“死丫头!你爹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天生就是福泽丰禄之人,想要咱早死?没门!”戚墨哼个两声,又咚咚咚地在戚宝宝头上敲了三棍。
抱着头,戚宝宝大叫。“我是说以后啊!”“以后你嫁出去若受了气,娘家绝不给你回!”
“爹”甜死人的嗓音唤着,简直快要掐出蜜来。
“死丫头!”他不吃这套,不吃不吃!
“哎唷,爹”戚宝宝尾音拉得老长,那张圆滚滚的小脸蛋,可爱得让人想要咬一口哩!
“过来、过来!傍老爹抱一下。”戚父强装的架子,果然端不久。
呵哈哈哈!戚宝宝小小的身躯灵活地跳下椅,像颗小球扑到爹爹的怀里。只见戚墨将她当成珍宝般的抱在膝上疼,而戚宝宝却掩着小嘴直偷笑,慧黠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