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门口看守的侍卫恭敬地叫了一声。
“嗯,她吃饭了吗?”金安问道。
“没有。”
“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金安推开房间的门,轻轻地关上了房门,走到云锦身后,轻搂着她的肩,笑着:“美人,听你没有吃饭,是不是想我啊,哈哈哈。”
“请求大人放了我吧。”云锦推开金安不规矩的手,站了起来。
“放走这么一个大美人,我会后悔的。”金安朝着云锦扑了过去,将云锦拦腰抱起,朝床榻走去。
云锦拼命挣扎,用力捶打金安,金安却笑嘻嘻地:“真舒服,再用点力。”
“看够没有,还不出来救人?”云锦朝着窗口怒吼道。
金安紧惕地看着窗口,没有一点儿动静,而后又笑嘻嘻地将云锦放到了床上“美人,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就从了我吧。”
“谁的。”一把刀架在了金安的脖子上。
云锦朝着金安的下身用力踹了一脚,瞪着任景天:“你很喜欢看我这样被人欺辱吗?”
“美人,你,你也太狠了,你想让我断子绝孙啊。”金安捂着被云锦踢痛的命根子道。
“杀了他,我讨厌看到这淫 贼。”云锦气愤地。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金安欲回头看清身后朝他脖子上架刀的人是谁。
“不准回头。”任景天低声吼道。
“从窗口爬下去,快。”任景天对云锦大喊一声。
云锦走到窗口,果然有条绳子,云锦顺着绳子滑了下去,金布凡与易水寒刚好赶到,看到云锦从绳子上下来,接住了她。
金安陪在任景天身边多年,很快辨别出了任景天的声音。金安趁任景天关注云锦跳窗逃走,用手肘使劲撞击任景天的腹部,成功脱险,他边往门口跑,边喊抓刺客——
房门被打开,金安冲了出去,随后从门外进来两个侍卫与任景天打斗起来,一楼的侍卫也跑上来了,还有一队人马绕到了客栈的后窗,追赶逃跑的云锦。
夜恢复了平静,任景天被五花大绑,金安看着任景天,笑道:“表兄是来看我的吗?怎么提前也不打个招呼,我们表兄弟需要弄的兵刃相见吗?”
“你这个畜 牲,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任景天见到金安,忆起德贤公主之死,十分气愤。
“这个时候表兄不应该在这里吧?”金安坐在方几旁,喝了一口茶。
“你想怎么样?”
“既然表兄来了,那就随我一起去北朝吧。”金安道。
“我为何要随你同去?”任景天问道。
“你不想见见舞蝶郡主吗?我实话告诉你吧,圣上的意思是让我借机带舞蝶郡主回朝。”金安道。
于是,任景天对金安:“我与你同去,也有好些年没有见过舞蝶妹妹了。”
“那我们可好了哦,表兄一定要去啊。”金安脸上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诡异笑容,金安带任景天一同去北朝可不是让他与舞蝶郡主见面。
北帝有多恨任景天,金安再清楚不过了,安天佑冰河屠城,任景天不加以制止,任事态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局面。虽然安天佑已死,但是北帝对任景天的憎恨却并没有消逝,带任景天去北朝,金安另有安排。
北帝遗失的亲妹妹蓝惜,生下任景天的孩子,便撒手离开人世。
易水寒在一间偏僻的将云锦安顿时下来,告知了任景天被抓的事情。云锦平静地听易水寒着任景天被抓,冷冷地:“你们为什么不杀了金安?”
“我恨不能手刃金安,但金安不能杀。”易水寒道。
这一夜,云锦做了很多很多的梦,关于皇宫,关于女皇,关于死去的任少寒,逍遥王,德贤公主,那些死去的人不断地出现在她的梦境里。
云锦还梦到了先皇丽妃,丽妃:“锦儿,你还是回来了,注定你与这皇室牵扯不清。”
易方舟:“锦儿,你为什么要回来,好不容易活着走了出去,就不要再回来,就算死,也不要死在这深宫里,这里好冷好冷。”
德贤公主:“锦儿,你要回来了吗?水寒他好吗?”
女帝坐在孤灯下,满头白发,越发的显得苍老,女帝:“锦儿,我想你了,没有你的日子,我这个孤单的老太婆生不如死,拥有至高无尚的皇权,却没有一个真正了解我的人。”
“陛下。”云锦喃喃地唤道。
云锦满头大汗,终于醒了,醒来才知道,原来只是梦一场——
天亮了,云锦决定赶路离开,因为离城门不太远,她决定步行,以便欣赏美丽的雪景。
走了没多远,看见了一个安静的小山坡,小山坡上的梅花开的无比娇艳,她一时兴起想去看看。
易水寒拿她没办法,就只能任她去了,走到小山坡处,云锦都惊呆了,那里是一个坟墓,墓碑上写着云锦的名字。
云锦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易水寒打趣地:“锦儿,从外观上看,有人将你厚葬了,你看这坟墓四周都种满了花,你的墓前一年四季都会有花盛开。”
“呵呵,是吗?谁会这么好,厚葬我啊。”云锦也觉得好奇。
大理石墓碑上刻着一首诗,字迹很小,云锦用手轻轻扶去碑上的雪,看清了上面的题诗。
烟柳情,荷塘吟,醉是痴情人;
水无际,波澜惊,君心似我心?
云锦猛然一惊,连连倒退两步,易水寒注意到云锦脸色突变,连忙上前扶住了云锦,问道:“锦儿,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谁给你立的碑?”
“没想到会是他,我一直以为他心里没有我,罢了,罢了,我们走吧。”云锦淡淡地。
云锦没有想到任景天还记得她的话,云锦曾经对任景天:“奴婢不怕死,奴婢时常幻想着能找一个纯洁的地方,只有柔美的月光,幽幽的月色,到处是绿的海洋,花的天地,伴着满天飞舞的落叶,尽情地舞,欢快地唱。也许死,对奴婢来是种解脱。”
云锦死后,任景天成全了她,虽然她没有真的死去,云锦猜测坟墓里应该躺着那名与她体形相似的无辜替身——
雪一片一片,落在地上,挂在树稍,飘进云锦的心里。
“锦儿,我们走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细如粉晶的雪从天飘落,易水寒望着那苍茫下的浑厚,突然间有一种无名的凄凉慢慢的裹紧心。
他不知道有多少次把这埋入心底坟墓的痛楚捧出来对着这满天的大雪,让那思念悄悄的划过夜空,随着雪飘,带着他的祭奠回到德贤公主的梦靥。
似乎要滴落的泪水,盈在眼中不肯流下,透过泪望着苍茫的雪原更有一种凄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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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景天带着三千精锐士兵此刻正行进在回国的路上,金安则被捆绑在马背上,当他与易水寒会合以后,易水寒不打算直接回京了,他要带着金安去皇陵见德贤公主。
每一片白雪仿佛是一颗颗颤抖的灵魂,被浓浓的夜雾浸透,沉沉的落在僵硬的土地上。擦出无数条如白昼的闪烁。
易水寒带着罪魁祸首金安去见德贤公主,而任景天则带领三千精兵回京了。
前几天还是北风呼啸,天空中看不见一缕阳光,暗淡的天空中不时滴下些冰冷、凝重的冬雨,掉在人脸上不时会惊起一身冷战。
这一天,太阳悄无声息的从天边出来了,太阳不断从天空射下光和热,阳光洒在地上,为大地渡上一层薄薄的金,暖和着大地的生物,女帝在御花园晒太阳。
“今儿真是个好天。”女帝道。
“是啊,天总算是放晴了。”王嬷嬷。
“冬日的暖阳预示着明年春天是多么富有希望,多么美丽、祥和。朕今日心老一突一突地跳,像有什么事似的。”女帝不经意地道。
“母亲,儿臣回来了。”这对多年未见的母子在瑾元宫相拥而泣。
“天儿,母亲想你啊,你总算回来了。”女帝轻轻拭去任景天眼角的泪花。
“母亲。”
“天儿。”任景天回京以后,云锦就常常听到宫人在背后议论,女帝已选好黄道吉日立任景天为太子,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就会将皇位传给任景天。
女帝虽然没有公告天下立任景天为太子,任景天回京以后却一直住在太子宫,云锦顺利地在太子宫见到了任景天。
“锦儿,你来找我,有有事吗?”任景天看到云锦有些激动。
“我想离开,你愿意帮我吗?”云锦道。
“陛下不让你走?”任景天不答反问。
“嗯,我知道你能帮我,放我走吧。”云锦请求道。
“锦儿,留下来好吗?给我一个机会弥补我的过错。”任景天拉着云锦的手道。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重新开始彼此的人生吧,让我离开吧。”云锦挣脱了任景天的手。
“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行吗?”
“我已经决定了。”
“好吧,今天晚上我有事要出宫,我去找你。”任景天道。
吃完晚饭,云锦换了一身太监的衣裳,焦急地在屋里来回踱步,等待任景天来找她。
“锦儿,准备好了吗?”任景天终于来了。
“准备好了。”云锦走出门来,任景天眼前一亮,云锦一身男装打扮,也那么清雅秀丽。
“我们走吧。”云锦藏在任景天的马车里顺利地出了宫,城门守卫看到任景天没有检查直接放行了。
马车在路上行了很久很久,摇摇晃晃,云锦竟疲惫地睡着了。
任景天深情地注视着熟睡的云锦,将她脸上的头发轻轻地抚到耳后,在她额上落下深深地吻,轻声:“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绝不。”
“太子殿下,到了。”马车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前,侍卫在马车边上低声道。
他们在客栈住了一夜,第二天清晨,任景天敲云锦的房门,没有动静,推开房门,云锦不见了。
任景天叫来客栈的掌柜,掌柜也不知道云锦什么时候走的,门口的守卫云锦没有走出过房间。
任景天叹了一口气,喃喃地:“云锦啊云锦,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好放你走,就一定不会强留,你何须悄然离开呢。”
“太子殿下,陛下让你立刻回京,有要事相商。”女帝的御前侍卫来报。
“知道了。”任景天立即收拾行装,准备回京。
回京的路上,任景天一直沉默不语,他的贴身侍卫提醒道:“太子殿下,我们悄悄出宫,陛下是怎么知道的?”
“嗯?你什么?”任景天大吃一惊,他晚上悄悄出宫,陛下是怎么知道的。
瑾元宫,女帝刚退朝回来,任景天已在此等候多时。
任景天看着自己的母亲,他始终都不明白她,望着她,他不知道该些什么,最后只能沉默地低下头。
“私自出宫为何事?”女帝问道。
“没什么,随意游玩。”任景天搪塞道。
“哦?”女帝若有所思地看着任景天,王嬷嬷过来帮她取下了皇冠。
女帝笑着:“这皇冠重啊,这身明皇龙袍更重,穿戴上它们,朕连路都走不动了,老了,不中用了。”
任景天愣了一下,他知道女帝的话有所指,他不知道该些什么,站出来她很年轻,还能继续穿龙袍当皇帝任景天做不到。
“有宫人禀报云锦失踪了,想必你知道她的行踪。”女帝。
“儿臣放她出宫了。”女帝有此一问,想必她已经知道云锦是怎么出去的,任景天所性直接承认了。
“天儿,你一直在怪为母对吗?”女帝以一个母亲与孩子话的语气询问道。
“儿臣不敢。”女帝审视着任景天,缓缓道:“我登基也是逼不得已,当初以为你死了,登基以后才知道你在臣相府。”
“是吗?儿臣回京路上那些刺客又怎么解释?”任景天见话到这个份儿上了,他将心中的疑虑了出来。
一直以来,任景天都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自己的母亲,他不愿意相信置他于死地的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他随逍遥王回京的消息只有母亲知道。
“天儿,你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母亲想要害死自己的孩子吗?”女帝问道。
“有,为了权力,有些人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任景天不想把挑明,任少寒是怎么死的,没有人不知道。
“天儿,你六皇弟的事是逼不得已,但是母亲真的没有害过你,那些刺客不是我安排的,母亲已查出来了,这些刺客是少寒”
“够了,我不想再听下去,儿臣告退。”任景天打断女帝的话,他不想再听下去,不想再听母亲的谎言。
把事情推给已经过世的人,怎么都行,因为死无对证。
那么多的逼不得已,任景天不相信女帝逼不得已登基,逼不得已毒杀任少寒,更加不相信杀他也是逼不得已。
走出瑾元宫,任景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瑾元宫,喃喃地:“母亲,不要怪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不管你做过什么,你都是我的母亲。”
冬天走了,带走了寒冷,带走了伤痛。春天,正一步步的走近,任景天在太子宫窝了一个冬天。
看到阳光灿烂,他走出门想要感受那温暖的春天,感受那勃勃的生机,那是生命的力量。冬去春来,任景天走出严寒,走入温暖,他拥有面对寒冬的勇气和毅力。
冬天虽冷,但总会结束,此刻,任景天拥有了春一样的阳光心情,即使身处严寒,也那么的快乐。
因为,他已经准备好一切,只等待孟春正月上旬需要帝王亲自举行的祈谷礼。
历代帝王每年要两次亲临天坛祭天,孟春正月上旬为百谷求雨,祈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在冬至日要来的时候祭天,拜谢皇天上帝。
行走在通往瑾元宫的路上,任景天有着跨越寒冬的意志力和迎接春天的快乐心情,寒冬磨炼了他的意志,他变得格外的坚强。
“母亲,今年春天,让儿臣代替您祭天吧。”任景天道。
“你以什么身份出席祭天大典?”女帝一脸地平静,缓缓地询问道。
“母亲,儿臣不是在征求您的意见,而是通知您。”任景天毫不客气地。
“放肆,你怎么可以这样跟朕话,朕有意将皇位传给你,你何必急在一时,到朕手中夺取?”女帝怒斥道。
“这个皇位本来就属于儿臣,却被母亲夺走了,儿臣不过是拿回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任景天道。
“我们母子为何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从你派人刺杀我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陛下迟迟不立太子,用意何在?”任景天问道。
“天儿,你不相信母亲,真正刺杀你的人是少寒,少寒在云锦的怂勇下派出的刺客。”
“你现在什么都可以,六弟已经死了,云锦不知所踪。”
“云锦死了,跌落悬崖。”女帝缓缓地。
“你杀了她?母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你明明知道儿臣对云锦的感情。”任景天紧紧地握着拳头,恨恨地看着女帝。
“天儿,那是意外,母亲让他们带云锦回来,没想逼死她。”女帝道。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任景天放下狠话绝然而去。
女帝看到了任景天眼里深深地恨意,她紧咬着嘴唇,直到咬出血,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她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陛下,陛下,您不要这样,你快松开。”王嬷嬷轻轻擦拭掉女帝嘴角的鲜血。
女帝没有任何反应,眼神空洞,一直望着任景天离开的方向,两只手紧紧地握着,指甲掐进了肉里,王嬷嬷不敢耽搁,立即命去请太医。
太医在女帝身上扎上了银针,王嬷嬷轻轻地掰开了女帝的紧握的双拳,轻轻地拨开了她紧咬的双唇,之后女帝便沉沉地睡去。
女帝清醒之后,下了一道圣旨,声称她被疾病缠身,无法上朝,由任景天暂理朝政。
女帝在寝宫一直没有出去过,只到一声春雷将她惊醒,她才知道春天已经到了。
“陛下,您醒了,您的气色看上去不错啊。”王嬷嬷笑着。
“嗯,感觉轻松了不少,外面是不是在下雨?”女帝问道。
“嗯,刚下,草芽已经长出来了。”王嬷嬷一脸地笑意,女帝也笑了。冬天过去了,冰雪都融化了,难道还化解不了母子之间的矛盾吗?
“陛下,您明天上朝吗?”王嬷嬷试探性地问道。
“出什么事了?”女帝问,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不过问朝堂上的事了,也不许王嬷嬷向她提及,也不接见朝中大臣。
“舞蝶郡主回来了,小皇子也回来了,陛下,您当奶奶了。”王嬷嬷着着眼泪下来了。
“知道了。”女帝内心波涛汹涌,她无法想像任景天有多恨她,她迫切地想见到自己的小皇孙,可是任景天能让她见吗?
“陛下,您没事吧?”王嬷嬷担忧地看着女帝,刚刚还神采风扬的女皇,这会儿脸色突然变的那么苍白。
“没事,你不是舞蝶郡主回来了吗?她怎么没有来宫中请安啊?”女帝问道。
“郡主身受重伤,目前安置在太子宫,与小皇子同住,易公子也回来了。”王嬷嬷道。
“易水寒果然信守承诺回来了,郡主怎么受伤了?”女帝追问道。
“回陛下,我朝与北朝开战了,为救小皇子,郡主中箭了。”王嬷嬷小声地,边边观察女帝的表情。
“出这么大的事,为何没人通知朕?”女帝责问道。
“陛下,他不想让您知道,加之您前段时间身体不好,所以奴婢没敢,今天见您好些了,才大担把这些事了出来。”王嬷嬷道。
“立即摆驾太子宫。”女帝道。
女帝在太子宫见到了一脸苍白的舞蝶郡主,她回来三天了,一直处在昏迷状态。“太医何在?”女帝问。
“陛下,微臣在此,叩见陛下。”胡太医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女帝。
“你看过郡主的伤吗?严不严重,为何三天了还在昏迷?”
女帝问道。“回陛下,郡主的伤恢复的很好,微臣目前尚未查出昏迷原因,请陛下恕罪。”胡太医小声道。
“庸医。”女帝厉声道。
“请陛下息怒,微臣该死。”胡太医额头直冒冷汗。
“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救醒郡主。”女帝完便离开了太子宫,走出门口她回头朝里望了一眼,虽然知道她的小皇孙此刻不在宫中,但还是忍不住回头张望。
傍晚的时候,易水寒带着小皇子任念到瑾元宫看望女帝,这是女帝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孙子,女帝紧紧地将任念拥在怀里,易水寒悄悄退出了瑾元宫。
自此之后,女帝每天都陪着任念读书写字,同吃同睡,她爱极了这个宝贝孙子。立春那天,任景天去天坛祭天,女帝没有去,却让总管太监何公公带去了任景天梦寐以求的东西:女帝正式传位给任景天的圣旨。
从此,任景天名正言顺地登基为王,将失去多年的皇冠重新戴在自己的头上的时候,他的内心没有一丝喜悦,感觉头上顶着的不是皇冠,而是一座大山。
与北朝的那场仗从春天一直打到秋天,两败俱伤。
夜已深,任景天无法入眠,此刻他正站在瑾元宫门前,犹豫着,就是没有勇气走进去。
对于云锦的死,他在心底里,还是怪着他的母亲。但此时,大敌当前,他感觉孤立无助,他知道他伟大的母亲定有退敌良策。
时间似轻云流水般转瞬即逝,不知不觉,一年就过去了。这一年,任景天一直沉静在伤痛里;这一年,战火连绵,民不聊生。
这一年,他没有去过瑾元宫看望他的母亲和孩儿。
“去叫他进来吧,就念儿想他父皇了。”女帝对王嬷嬷。
王嬷嬷点点头,走出门去,对任景天:“皇上,小皇子想念父皇,您进去看看小皇子吧。”
任景天犹豫着,小皇子任念跑了出来:“父皇,儿臣想死您了,您怎么也不来看看我和祖母?父皇,我给你看我写的字,我的字写的可好了,祖母我的字像您写的。”
任景天就这样被任念拉了进去,女帝斜靠在书桌旁的榻上,她中风半年多了已经坐不起来了,桌上摆着任念写的字。
任景天走进书房见到女帝的那一刹那,他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老太婆就是自己的母亲,一点儿也不像那个威风八面受万民敬仰的女皇。
“母亲。”任景天轻呼一声。
“天儿,你来啦。”
女帝声音有些颤抖。“您怎么了?”任景天走上前,轻抚女帝花白的头发,站在一旁的王嬷嬷落下泪来。
“母亲没事儿。”女帝道。
“母亲,儿臣错了,请您原谅,如果我早点儿来您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任景天痛苦万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那个坚强的女皇会就此倒下,再也站不起来。
“母亲知道你忙,今年一直在打仗你哪里抽的出时间来看母亲,有念儿陪着我就知足了,看着念儿仿佛就看到了你小时候,你看看念儿写的字。”女帝笑着。
“母亲”任景天轻呼,女帝只是笑笑,目光却落在桌上,示意他看任念的字。
任景天走过去一看,如释重负,对女帝:“还是母亲高明,儿臣知道该怎么做了,多谢母亲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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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水寒跪倒在任景天脚边, “郡主醒了吗?”易水寒问。
“没有,你去看看她吧,你应该知道,她有多在乎你,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任景天道。
“陛下,我”易水寒想些什么,却最终还是忍住了,他知道舞蝶郡主对他的心意,但是他的心里只有德贤公主。
能为德贤公主做的他都做了,他以为将金安斩首于德贤公主墓前就不会有负疚之心,可是却更加的思念她。
再次见到舞蝶郡主,易水寒只是沉默地握着郡主的手,轻抚她额前的头发,静静凝望着她。郡主却没有一点儿反应,她就那样静静地沉睡着。
天子任景天在镇国大将军易水寒的协助下吞并两国,一统天下,改国号大曦,册立任景天与蓝惜之子任念为监国太子,大将军易水寒为太子太傅。
当年秋天,任景天传位于太子后不知所踪。
据传,有人在灵泉山一带见到过任景天,与一名绝**子隐居山中。
又传,劫富济贫的侠盗就是任景天。
还有人,在山中古庙见到任景天,称他已出家为僧。
传就是传,但是每当有这样的传言出来,易水寒必派人前去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任景天,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现如今,德贤公主已去,能陪伴易水寒的就只有舞蝶郡主了。
舞蝶郡主渐渐有了意识,她时常半梦半醒,朦胧间,她仿佛看到了德贤公主坐在她的床前,她也看到了易水寒关切的目光。
易水寒笑了,德贤,是你安排的对吗?你放心不下苦苦思念着你的我,所以安排了这样的结局,谢谢你,德贤,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舞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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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泉山脚下的药铺,云锦正在研药,她曾经连着高烧了三天,退烧以后,却失去了记忆,除了知道自己的名字,其他的全都想不起来了。
“有治伤寒的药吗?”一个男人走进药铺里,他的声音沙哑,还不时咳嗽几声。
神医百灵走到柜台前,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面目清秀,但脸色苍白,病的不轻。
“这位公子,你怎么病成这样才来抓药啊,你病的这么严重光吃药是好不了的,要好好休息!”百灵道。
“知道了,谢谢。”男人低声。
百灵熟练地拉开抽屉,很快就将治伤寒的药抓好了。
见到眼前的男人在咳嗽,决定给他外加一副止咳的药。
拉开抽屉,发现他所需要的川贝母没有了,便大声喊:“锦儿,没有川贝母了,拿点儿过来。”
锦儿?男人一怔,脑袋嗡嗡作响,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的身体也开始颤抖了。
“你怎么了?”百灵发现这个抓药的男人有些不对劲,急忙问道。
“你刚才叫的锦儿,是叫云锦吗?”男人问道。
此时云锦从后堂走出来,见到来买药的男人,她惊的将手中的川贝母撒了一地。
“锦儿。”男人惊呼。“你,你们认识?”百灵问道。
云锦一脸的茫然,眼前的男人她不认识,但是看见他,为何自己会莫名的心痛。
云锦走向任景天,柔声问道:“你认识我吗?”
“是的,我们不仅认识,还深深地爱过。”任景天道。
“你是任景天?”云锦试探性地问道。
“是我,锦儿,我来找你了。”任景天因情绪激动,加之伤寒在身,一下子昏倒在地。
云锦将任景天扶到药店的后房歇息,吃了药,任景天没几天就康复了,神医百灵收留他做了药店的掌柜。
自此,任景天也从云锦的口中得知,原来女帝并没有派人刺杀云锦。
云锦从客栈消失,的确是女帝派大内高手将她虏走,但只是将她安全地送到神医百灵身边。
故意云锦死了,不过是想让他死心,好好治理国家。
百灵也把云锦失忆的事告诉了任景天,任景天笑着:“那些痛苦地记忆忘了也好,对她来,应该是一件好事。”
“可是,她想不起你,你们俩怎么办?”百灵问道。
“我有信心,让她再次爱上我。”任景天信心满满地。
“现在有你在,我决定云游四海,药铺就交给你们了。”
第二天,百灵便云游去了,有任景天在,药店正常营业,老百姓病了,也不愁买不到倒便宜的好药。
“锦儿,抓药。”任景天喊道。
“哎,来了。”云锦从后堂走进柜台。
任景天站在柜台念药方,云锦抓药,然后将药包好递给买药的人,买药的人再将钱付给任景天。
任景天与云锦俨然一对夫妻,打理着这家药店,经过一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云锦已经离不开任景天了,她虽然想不起从前的事,却很感动他放弃皇位来寻她。
阳春三月,小镇上的药铺正在筹办喜事,这不是一场华丽隆重的婚礼,但办的非常的热闹,最重要的是,两对新人都找到了最值得他们去爱的人,祝福他们!亅。亅梦亅岛亅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