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咕噜噜‘的滚动,无痕坐在马车中,想着刚刚的情景,一丝笑意浮现,嘴角渐渐的变了形。原来放开了,是一种这么美丽的事情,冰冷。漠然的心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解冻了。等从老家回来就再也不和他们分开了,一家人平平安安的过一生,无痕心底暗暗的打算着。
沉思在继续,马车依旧缓缓滚动着。无痕挑开窗帘,想看看风景,可天色却是有点阴沉。"要下雨了么?"无痕低声呢喃。突然一种烦躁不安又浮上了心头,和昨夜一样,到底是怎么了?无痕百思不解,皱紧了眉头,时而摇头,时而掀开门帘,看看外面。
"少爷,您先歇会,到老家还要几个时辰。"车夫老冯见无痕总是挑开门帘看外面,以为他在看还要多久到老家。
"嗯!"无痕闷闷的应了声,也不想解释,缩回了头去。
老冯摇了摇头,这大户人家的少爷啊!又欢快的挥鞭赶着车,想着家里等自己回去的婆娘和一双儿女,傻傻的笑,平常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容易。
无痕闭上眼,躺在马车中柔软的的被褥上,眼前又流过往事的一幕幕,关爱,呵护,无微不至,风胜夫妇就如同在他眼前慈祥的笑着一般,想着想着,不禁泪流满面。
"我这是怎么了?"无痕不解的低声道,脑海中闪过这两天风胜夫妇的反常,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了起来。
这会,无痕是更加坐立不安了,这么折腾了大约一刻钟,突然站了起来,差点被马车给晃倒。
"不行,必须回去看看,对,回去。"无痕在车里转了转,停下转动身形坚定的道。
要老冯送他回去是不可能的了,风胜已经吩咐过他一定要把无痕送到乡下,他应该是不可能听无痕的了,那就只能跳车了,无痕思量了一会儿,终于决定。看了看窗口,大约比划了下,差不多能出去。
"冯叔,赶慢点,车有点晃。"无痕对帘外的老冯道。
"好嘞!"
果然车变缓了,觉得现在应该能跳了,双手攀上窗棂,小心的抓紧,先左脚跨了过去,就这么骑在了窗棂上,还好车不是很晃,也不快,否则,他会是唯一一个从马车上摔下来摔死的穿越客了。歇了一会,回了些力气,再慢慢的把右脚也跨了过去,然后整个上半身是趴在窗棂上,下半身悬空,够危险的。这时无痕已经是满脸的汗水了,涨红着脸。只剩最后一步了,侧过头,张望了下,前方不远就有一小块青草地,应该比较柔软。"拼了!"无痕暗暗鼓劲。
看准了时间,使劲往外一跳,正好落在那块青草地上,这时无痕才算松了口气,不过也被摔成了滚地葫芦,到停下时,更是一点力气也没了,就这么大字躺在草地上,偏头看了看马车,还好,马车噪音比较大,老冯没有察觉,无力的笑了笑。
脑袋有点昏眩,四肢乏力,毕竟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能指望有什么太好的体力。休息了大概大半个时辰,身体已经渐渐的回力了,只是还很是酸痛,但已经管不了了,还不走的话,今天是不要想进城了。
爬起身来,看了看天色,已经过了正午了,用原来的算法,现在应该是下午一点多,无痕心里默默的计算着,走回去,大约要两个时辰吧!老冯在车速不快的情况下,用不到一个时辰就将马车赶到了这。至于路到是很简单,顺马车道走就是了。
"走吧!应该能进城。"无痕鼓了鼓劲,迈开脚步沿反向向京城走去。
于是,人们会看到在长长的道路上,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慢慢的向前方挪去,也幸好无痕的前世是那种坚毅的人,要不还真就不容乐观,不过他现在情况也不容乐观,脚步已经越迈越小了,身体摇摇欲坠。
终于,无痕看着眼前的城墙,虚弱的笑了,同时也被它的高大雄伟给震住了,看不到边的长度,几十米高的高度,十多米宽的城门,巨大高壮的门扇,是全铁的,无痕就那么傻傻地停在几百米开外,看着这雄伟的城墙。
也不能怪他,他一直生活在里面平时也没出过城,怎么可能知道这,在现代是更加不可能有这种城池了。经过的百姓,看着傻傻的无痕,有人说道:"多好的孩子啊!可惜是个傻子。"渐渐的人群越聚越多,看戏的人也越多,议论声也越多。
这时,无痕终于反应了过来,看了看周围,很平静,对这些他没空去理,又向城门走去,人群看到他走过去,自然的给他让道了,也许是因为他的冷漠,无痕心里却在回响着一句话‘如此宏伟的城池,上百万的军民,上百万的勤王军,却向几万异族骑兵投降,皇帝被虏,京城被洗劫,大宋还真是出‘真命天子‘。
自嘲的笑笑,甩了甩头,反正这些他管不了。城门守卫也没检查他,才四岁的孩子,能做什么?也没什么油水,他们可懒得管。
进了城就简单了,回去的路,他还是知道的,曾经风胜夫妇带他出来走过,。天色已经黑下来了,民居家已经有很多点上了油灯,北宋还是很富裕的,整一头肥羊!无痕渐渐的加快了脚步。
无论怎么加快,以他如今的速度,到家门口时,已经过了以个来时辰了。站在府门口,无痕不由万分的高兴,一种温馨感油然而生,此时,他也累的实在是不行了,坐在台阶上,敲了敲门,他知道管家吴伯能听到,会来开门的,就那么坐在那再也不想动了。
此时他才明白,这个家,已经是他在这个世界最眷恋的地方了,轻轻的笑了,有份甜蜜,欢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