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陈述勉强可以自圆其说,而两件重要证物的下落,白天雄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交代。照他所说,夺来的贺礼之后也再没什么其他用处,便找了个机会,丢到了无人可去的山涧狭缝之中。
而那件大红喜服,他来自白之前,放在了囚禁白若麟的石屋之中。唐门贺礼无法对证,那件喜服却不会不翼而飞,白若松飞快赶去查验,果然从那边地上捡回了一件大红喜服。
凰尾旁绣着一样的梅花,只是并无血迹,一看便知,又是一件与当年白思梅身上一样的衣裳。
而上面的梅花,白天雄只说是拜托夫人所绣。他夫人从良之后一心精研家事女红,刺绣厨艺无一不精,白天武前去询问,她默然不语点了点头,神情颇为凄婉。
这些事情娓娓道来,一顿饭几人也吃得索然无味,讲到最后,白若兰更是忍不住道:“我明明一直在怀疑二伯,可他就这么认了,我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南宫星一边在心中小心梳理,一边问道:“我倒是很好奇,你二伯对白思梅的指控,究竟是确有其事还是信口胡言?”白若兰蹙眉摇头,道:“死无对证,思梅姐姐又不会从阴曹地府蹦出来反驳,二伯自然想怎么说都可以。
不过那疯子应该确实对矮个有什么心结,我听下人说过,早先有个送进去的姑娘,可能就是个子不够高挑,被折腾得险些没命,说是胳膊腿上,被咬的鲜血淋漓,几乎没剩下一块好肉。所以要说那疯子打心里恨着思梅姐姐,好象也不是没有可能。”
南宫星又问道:“白若麟你不了解,那白思梅你不是很熟悉么?她是不是会做出那种事情的人?”
白若兰面色显得有些为难,踌躇一番,还是道:“思梅姐姐人是很好不错,可她这人就是有些顽皮,再亲近的人,她也不会手下留情,时不时会搞点恶作剧出来。
真的在那天不小心害的那疯子走火入魔,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但就算真的是这样,我相信也绝不是四叔叫她去做的。”南宫星不予置评,默默喝了两口热水,才道:“我不敢说白天雄就一定不是凶手,但至少他承认的这些事里,蹊跷之处太多。
比如,他为何要把大搜魂针那套东西不辞劳苦丢到山涧里去?同样是证物,他为何偏偏把大可一烧了之的喜服留下?
福伯脚下那张字条,是谁留下的?茗香夫人的住处并不偏僻,无人引导的话,白若麟是如何不惊动任何人就将她掠走?人人都会怀疑白若麟的情形下,他挂件喜服上去,岂不是画蛇添足?”
“而且”南宫星看着白若兰的脸色,缓缓道“白天勇再怎么和兄弟形影不离,这么多年下来,白天雄若真是处心积虑想要他的命,也绝对不会全无机会。怎会偏偏在大婚之前白家外人最多的时候下手?”
“那二伯为什么要认下不是他做的事呢?”白若兰大惑不解,双手托住面颊苦思冥想。南宫星轻轻叹了口气,道:“不如说,你二伯为何在短短的半天功夫里,就突然变了心性。这一两个时辰里,必定发生了什么事。”
白若兰点了点头,道:“我也问他来着,可他什么也不肯说,我问了问别人,大家也都没注意他这半天都去了哪儿。”“至少有一处地方他肯定去过。”唐昕微微一笑,道。
南宫星一口将杯中热水喝干,起身道:“唐姑娘说的不错,至少有一处地方,他肯定去过。咱们最好尽早赶去看看。”那地方的确并不难猜,既然白天雄知道有件喜服丢在那边地上,不管是他亲手留下还是旁人放在那儿,他一定到过那儿才行。
至少行踪上,这是目前唯一确定的线索。那阴森森的小院透着一股鬼气,此前又才丢了两条人命,白若兰着实不太情愿过来,无奈事情紧急,她绝不甘心不叫一切水落石出,只得安置好白若萍,匆匆与南宫星唐昕一道,又到了那间石屋之中。
此处上次本就没来的及细看,南宫星这次也就老实不客气的仔细搜查起来。与门相对的窗户由内而外破开,那大小不过堪堪可以容得下一个瘦子钻出,探头看下,破碎的窗棂还挂着一条破布,显见白若麟的确是从这窗子里飞身逃了出去。
“这窗户有哪里不对么?”看南宫星扒着窗台探头看的出神,白若兰忍不住在下面开口问道。
南宫星松手落下,站定道:“窗户没什么不对,白若麟的确是从这里逃走的,既然如此,你二伯的话就有了些毛病。”
“什么毛病?”唐昕接口道:“兰姑娘,你也别乱了阵脚,这里的矛盾实在明显,你仔细想想,就知道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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