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旁边桌上早已摆好了饭菜,只是怕凉了,用碗碟扣在下面,拿纱罩笼住。
这崔冰到底不是个藏的住心事的人,聊了几句闲话,便忍不住旁敲侧击想要问出小星究竟为何找得到如意楼,无奈她这对手糊弄年轻姑娘简直是娘胎里带出的本事,东拉西扯说的她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满心钦佩之后仔细回味,才发觉什么也没问出来。
美人佐酒,闲谈下饭,转眼桌上的菜肴就下了个七七八八,崔冰心有不甘,正想再寻个门道问上两句,却听门外脚步轻响,连忙敛起娇笑,平心静气端起了碧沽娘的架子,心里暗想这碧姑娘整日这么端着也不嫌腰疼么?
难怪武林高手都要有一副铁腰,否则连这架式也摆不稳当。来人四平八稳的敲了三声,跟着扬声道:“碧姑娘,你在么?”
这短短六个字说的顿挫齐整,清脆明快,一股硬要做出的英气扑面而来,不必开门,也知道是暮剑阁阁主的千金到了。崔冰愤愤瞥了小星一眼,趁门没开,一筷子送了一口鱼肉下去,跟着眼观鼻鼻观心,做足了架势等着。
“在在在,小的这就来开门。”小星苦笑着高声答道,快步起身迎门。门闩本就未上,白若兰也不等他,轻轻一推走了进来,她似是没想到小星会在,皱眉打量他一眼,显然是嫌他有些不通礼数,这么晚还呆在女子住处,好似她白家招待不周连个丫鬟也忘记指派一样。
这一眼望去,大抵是看得仔细了些,她眉心又深了几分,忍不住问道:“这这位小哥,我之前是不是在什么地方与你见过?”小星微微一笑,点头道:“是有过一面之缘。
兰姑娘贵人多忘事,只怕是不记得了。”白若兰秀眉紧锁,迟疑道:“我应该能想的起来才对。肯定不是一面之缘,我这人记性不好,只见过一面的,过不两天就忘了。”小星看她直盯着自己苦思冥想,忍不住笑道:“白姑娘特地过来,就是为了看看小的我?”
白若兰一愣,跟着啊哟一声醒过神来,忙不迭转头看向崔冰,清了清嗓子一低头,恭恭敬敬躬身抱拳行了一礼,认真道:“碧姑娘,上回是我心里不快活,又听人说你要来找我们白家切磋剑法,一时冲动多有冒犯,在这里真心实意给你赔个不是。是我不好,你多包涵。”
崔冰小心翼翼的望向小星,看了看他的眼色,才慎重的点了点头,轻声道:“不妨事。”白若兰抿了抿嘴,粉莹莹的唇瓣被她抿的红里透白,崔冰只有在卸下心防之后才露出些许天真模样,而这位白家千金却直性子到面上神情都藏不住半点心事,看她那副既有些扭捏又有些恼火的样子,分明便是多半有事相求却不好意思开口。
小星在心底叹了口气,暗想这次出来运气着实不好,最在意的这两位,都是如此不谙世事的模样,真要踏入江湖,怕是转眼就被卷进漩涡底下,连水花都冒不出半个。
“白姑娘,你还有什么事么?”总不能让气氛就这么僵着,他只好开口推上一把。果然,白若兰咬了咬牙,脸色微红道:“我这时候开口,显得我刚才道歉好象就是为了图你帮忙一样,可、可我真不是这个意思。我确实觉得对不住你,也确实想求你帮我个忙。只是只是凑巧赶到一起了。”
崔冰肩膀一抖,忙吧肚子里的讥笑忍住,绷紧了面皮淡淡道:“何事?”白若兰深深吸了口气,反手关上房门,低声道:“碧姑娘,我听人说你剑法极好,眼力想来也不会差。我想求你跟我去看看我那两位师弟的尸体。”崔冰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好维持原样静坐不动。
小星也没想到白若兰是来谈这事,心中急忙做起各种计较。白若兰看崔冰不答,忙道:“这次的事情貌似严重的很,我从小到大,还没见爹和大伯他们这么着急过。
我打听了一圈,他们说这次来的客人里,剑法最好的就是碧姑娘你,我便来求你帮忙。”小星在旁奇道:“这是不是该令尊他们操心么?怎会让你如此劳心劳力?”
白若兰偏开视线,似是在犹豫当不当讲,踌躇片刻,才道:“整整一天下来,爹爹他们半点线索也没有找到。
二伯武功那么好,也没认出两位师弟伤处的剑创。我听人说碧姑娘的武功神乎其技,光靠内功就可隔空断剑,我二伯也做不到这种地步,我我就想来求你看看,说不定,你总在江湖上走动,眼力真的比我们家的人都要好些。”
“莫非清心道长已与白家闹得不太愉快?”小星沉吟问道。论起历练,清心道长才是真正的老江湖,三十多岁才带艺投师,在天绝师太门下后来居上,不到四十便坐上峨嵋掌门之位,剑法冠绝金顶,不论怎么想,也该是由白家长辈出面请清心道长先去仔细勘验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