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豪杰之士

    面对秋水寒的咄咄逼问，舟吉县县令仍是一脸谦逊：“大都督教训的是，天子城破，城主被杀，在下却躲在舟吉县这偏安一隅的地方苟活，的确不是臣子的所为。”

    秋水寒神色略有缓和，开口道：“当日破灭者大军到时，大人没有出兵勤王，如今正可以将功折罪，随我重新将天子城夺回来。”

    县令淡淡笑道：“舟吉县虽然是大县，也只驻守了五万府兵而已。就算我大举征兵，也难凑齐一支十万人的军队。而天子城中，如今却有数以百万计的敌人枕戈待旦，我们的十万人与之相比，就好像绵羊之比于猛虎。绵羊虽然也有角，但又岂能是猛虎的对手？”

    秋水寒道：“我只听说有绵羊一样的将领，不曾听说有绵羊一样的士兵。大人如果愿意把这十万人交给我，那么我有信心把他们变成老虎和狮子一样的军队。”

    县令道：“这个我是相信的，大都督本就是天子城的狮虎英雄。但就算十万虎狼之师，面对数十倍于自己的敌人，又能有什么作为呢？想靠十万人就攻破天子城，就算是大都督恐怕也不能办到吧？”

    秋水寒深吸一口气，道：“大人如果带头出兵，我就能说服附近十五个州县都借兵给我。这样最少能凑齐一支八十万人的正规军，再加上数百万曾隶属于天子城的流浪者，我有六成的把握，可以攻下天子城。”

    县令沉吟道：“六成……”

    秋水寒步步紧逼：“只要有五成把握，就应该一试了，何况六成！”

    县令道：“大都督既然有复国的志向，那么我也自当全力相助。大都督有令符在手，我舟吉县全县军民，尽皆听从大都督的调遣。”

    秋水寒脸色微微的一变，沉声道：“大人莫非不知吗，天子城的督军令符，已在国战中遗失。”

    县令淡笑道：“既然如此，恐怕我爱莫能助了，大都督只有军职，却没有兵权，想要调动十六州县的军队，只怕有些难吧？”

    秋水寒双目坚定：“大丈夫生于世间，当携三尺长剑，创万世不拔之基业，任他千难万难，又有何惧！”

    县令道：“大都督真豪杰啊，我若是一个武将，也真想跟在大都督马后，随大都督上阵讨敌。但是我手下的士兵，未必都有我这样的想法，他们也都是人，都有自己的父母儿女，我不能强迫他们去天子城送死。这样吧，我会将大都督的想法在全城公布，想要追随大都督的，明日正午，会在菜市场的牌坊下列阵等候！”

    秋水寒道：“如此，多谢大人了。”

    县令道：“大都督不必如此，我是绵羊一样的人，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保全舟吉县五十万军民的性命而已。但大都督让我知道，这世上有些东西，是比性命更加重要的。”

    次日，正午。

    烈烈的午日下，三万五千名黑甲士兵肃然而立，那是自愿去跟随秋水寒收复天子城的舟吉县府兵。县令摆好长宴，与长街两旁的百姓一起欢送大军出征。

    秋水寒一袭青甲，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县令举起酒杯，敬道：“大都督且饮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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