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渊炽匆匆返回落雪城城主府,发现慕若竟私自出府了,心中既是失落又是气怒。在书房中对着公文半日竟一个字都不曾看进去,竟想念起一抬头便能看见她立在身侧的时光,心中思忖着是不是该去把她逮回来。
暗卫见阁主空坐桌前长吁短叹,暗道阁主到底遇到了什么事,竟难成这样?
此时,书房中陡然出现一名白须老者,翡渊炽见到了但暗卫却并不得见。翡渊炽伸手划了个结界,使得暗卫无法视听结界之内,方起身向老者道:“慧目尊者,你怎会降临此地?”
慧目尊者一双慧目清光一漾笑道:“我为阁主带来一个好消息。”
“哦?”翡渊炽疑惑道。
“神帝下了任状,让你执神职。”慧目尊者掏出一片清光一展,虚光中金字浮现。
翡渊炽皱了皱眉道:“不是说尚不能……”
“你度完生死劫便只余这情关一劫,忘了恭喜你,仙劫历尽终成神,接任状吧!”慧目尊者将清光递到翡渊炽面前。
翡渊炽并未伸手去接,只道:“翡渊并未动情,亦未娶妻,要说情关已渡未免太过草率了些?再说我太玄阁事务繁杂,实在分身乏术来接掌神职,翡渊闲云野鹤惯……”
“翡渊炽!”慧目尊者喝道:“你是想上罚神台领罚吗?依旨上任光荣,逃避出任可耻啊!”
翡渊炽一脸沉沉地将清光收到手中,闷闷问道:“何时就任?”
“七日后!”慧目尊者重重嘱道:“别忘了日子。”
待慧目尊者离去后,翡渊炽陷入了沉思:情关已渡?好事是好事,可是何时度过情关我自己竟然不知?不行,我得找师父问问。
回到上域天境须吾山,翡渊炽寻到山顶,师傅并不急着见他,只让他到山顶泉源处静观。
过了约一个时辰,一位仙风道骨的中年道人飘然而至。
“心中有何感受?”道人出声问道。
翡渊炽恭敬地答道:“徒儿近来心绪烦乱,有时而满足时而失落的患得患失,有时而气怒时而开怀的乍喜乍怒、有时而温柔时而狂躁的时缓时急、有时而平静时而汹涌的时起时伏……徒儿是不是要走火入魔了?”翡渊炽不解道。
道人哈哈一笑道:“你天资独纵,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你虽修为远在为师之上,有一样却是不及为师。”
翡渊炽讪讪笑道:“单论修为徒儿是忝称略强于师傅,但师傅为师为父,徒儿还请师傅教导……这到底是哪一样不及?”
“心境不及。”道人和声问道:“你可知这水流了多久?”
翡渊炽答:“师傅曾说:天地有时它便有,长久不息。”
道人又问:“可知这泉水流出多远?”
翡渊炽答:“师傅曾说:从天上仙山落至人间海洋,再由海底汇入冥河,穷碧落入黄泉。”
道人又问:“这泉水可如你的情绪这般,起伏不定、暴急暴缓,易喜易怒、患得患失?”
翡渊炽愧道:“不曾。这泉水舒然幽缓,源远流长。”说罢似有所悟。
道人缓缓道:“与时永远,比覆天地,便是这般。”
翡渊炽似乎从这细水长流中求得满心平静与满足,一身释然地无惑而归。
回到返回落雪城城主府时华灯初上。翡渊炽驭剑于半空之中见自己和慕若的小院一片漆黑并未点灯,心中沉了沉:她又不在?好在从慕若的房间中捕捉到了她的气息,不由嘴角微微翘起。
慕若于房中沉息打坐到半夜。起身后她见房中烛光与明珠相映,灯火通明的房间里端坐一人,正坐于桌前全神贯注地看着书。
烛辉为翡渊炽镀上了一层暖意,慕若想起初次见他时是在上一世,他受了一身伤,狼狈不堪的蜷在暗处。
第二次见时他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就如现在一般俊美无俦,倔强生硬地丢下一瓶丹药转身就走。
第三次见他,是在化形时朦胧看到他又是一身狼狈地向着一群修士以命相拼。
那时她就想:这人怎么总是一身伤?那瓶惹祸的丹药还不如他自己留着呢!再活一世他竟成了自己的债主要当牛作马地伺候着,想来便有咬牙的恨意。前世时的他还有些少年的倔强,如今却是冷硬而霸道。
翡渊炽扭头正好对上慕若皱着眉投来复杂的目光,慕若心虚的将目光侧开,满脸的不自在。
“饿了吗?”翡渊炽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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