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司马防见到陈宫一身正气,觉得其中可能有误会,想要周旋一下,看看能不能搏得一线生机。
司马防忍着悲怆,没有理河内太守张杨,向陈宫拱手稍稍拜了一下,问道:
“不知阁下是朝中哪位?”
河内太守张杨见司马防不理自己,十分气恼,对陈宫说道:
“让在下来对付他。”
陈宫点了点头。
张杨纵马向前,弯腰伸手,随意拿一杆插地上的长戟,捅翻了被围着仅剩的几个司马家的家兵,然后又用长戟远远指着司马防父子,说道:
“别以为我张杨不知道,你司马家平时就不将我这太守放在眼里。今天,我就杀了你!”
张杨说完,夹了一下马肚,让马匹向司马防走近。
司马防看了一眼边上唯一还活着的儿子,想要为这最后一个儿子求一线机会,庄重地朝陈宫躬身长拜,大声说道:
“不知阁下是朝中哪位?请问我所犯何罪?好让我司马防死个明白。”
司马防说这句话时,张杨已经到了司马防面前,提起戟,就要一戟刺过去。
陈宫见司马防如此镇定有礼节,对张杨喊道:
“慢着!”
张杨听到陈宫的喊声,停住了,收回了长戟。
陈宫催动马匹向前几步,对司马防说道:
“司马防,我是新任御史中丞陈宫。你所犯何事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你勾结董贼,欲犯上作乱,我奉天子旨意,前来清除你这逆贼!”
司马防听完,大惊,说道:
“在下从不曾与董贼有来往。董贼进京作乱时,在下已辞官在家,实无勾结董贼之举!在下恨不得杀了董贼,怎会勾结董贼?!请陈中丞回禀天子,再细查此事!”
陈宫听到司马防的辩解,哼了一声,说道:
“想不到你死到临头还假装忠义,看来,你跟那曹阿瞒是一丘之貉,大奸似忠!你与董贼来往的书信,已被查获,天子亲眼所见,岂能有假!”
边上的司马懿听到这里,开口说道:
“陈中丞,我伯父司马防平日就恨那董贼,不可能勾结董贼,一定是朝中有奸贼伪造信件诬陷我伯父!”
陈宫问道:
“陛下圣明至极,怎会有误!你是何人?”
司马懿听到陈宫说到司马防的罪名,知道那是灭族之罪,低着头转了几下眼珠子后,抬起头来骗陈宫说道:
“在下司马徽之孙司马延,前来拜访远房族亲司马防。”
这时,从司马府中有一队常服打扮的士兵出来,领头的小将到陈宫面前,抱拳说道:
“我等按中丞之计埋伏在后门外,果然有好多从后门逃走的司马家家眷,他们已被清除!”
河内太守张杨担心没杀干净会被报复,在边上抢先问道:
“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司马防的那几个儿子你们都杀了?”
领头的小将没说话,看着陈宫。
陈宫说道:
“问你呢!”
领头的小将这才回答张杨:
“已经问了逃出去的丫环,司马家的那几个儿子,都准备从后门出去,都被杀了。有一个逃回来的,也死了,就是那个。”
领头的小将指了一下不远处倒在地上的司马朗。
陈宫听那人说,以为司马防的儿子都已经被杀死了,叹了一口气,看向司马防,说道:
“你犯下的是灭族之罪,怨不得别人!”
司马防自知难逃一死,对着边上的“司马廷”说道:
“司马延,你从颖川远道而来,不曾想让你碰到这事。你我两家相隔好多代,已非至亲,这里的事情与你无关,你别管我,回你爷爷司马徽那里去。”
司马防说完,拿起一把剑,抹在了脖子上。
“司马延”喊道:
“伯父!你……”
“司马延”沉默了一会儿后,很快,向陈宫拜了一下,说道:
“陈中丞,我伯父一定是被朝中的人诬陷了,在下请你回朝后奏明天子,重查此案,还我伯父一个清白!”
陈宫想到司马徽是颖川的司马氏,并非天子所说的河内司马氏,属于司马防的远房族亲,不在连坐范围内。而且司马徽号水镜先生,名动天下,比司马防的影响力大多了,实在不便对这司马徽之孙动手。
陈宫想到这些,于是说道:
“司马延,你回去告诉你爷爷水镜先生,这司马防犯了谋逆灭族之罪,其罪当诛!天子亲自查看过司马防的谋逆信件,绝无失误!”
“司马延”面色平静,不说话,向外走去,士兵们听到陈宫说让司马延去告诉什么水镜先生,都给“司马延”让开了路。
在火光中,“司马延”离开了司马府,向远处走去。
陈宫又吩咐人打扫战场。
士兵们清理战场时,发现了一个受了点伤在装死的司马府家兵,士兵正要一刀结果了那个装死的司马府家兵时,那个家兵大喊饶命,说有重要事情要禀告。
那装死的司马府家兵被带到了陈宫面前,告诉陈宫,那个“司马延”就是司马防的儿子司马懿。
边上的河内太守张杨一听,拍了一下大腿,对陈宫说道:
“陈中丞,我们被骗了!”
陈宫对边上的士兵们喊道:
“追!给我将刚走的那个人抓回来!”
边上的士兵们立即向司马懿离开的方向追去。
陈宫又对河内太守张杨说道:
“你立即发文书调遣河内郡各县官兵,搜捕司马懿!”
张杨焦急地拱手回了声“喏!”
之后的几天,陈宫带来的三千兵马,还有河内郡的兵马都在搜捕司马懿,然而,却怎么也没搜到司马懿。
陈宫想到天子说的别让司马懿跑了,又想到之前司马懿为了逃生表现出的城府,觉得司懿比曹操还要奸滑!
陈宫后悔不已,又派了一小队人到司马徽现在颖川所居的地方去找,也没找到司马懿。
司马徽喜好清静,不住闹市,住在颖川的一处偏僻山野。
在陈宫派去的人离开司马徽住所后,白发飘逸的司马徽拄着拐杖,走到茅房,用拐杖敲了敲茅房地上的木板。
茅房粪坑上的木板被推开,一身脏臭的司马懿从粪坑里爬了出来。
一头白发、满脸皱纹的司马徽对司马懿说道:
“老夫打算去襄阳了,你的心里充满怨恨,你做不到高雅清淡,不适合跟我一起过隐居山野的日子,就别跟着我了!”
司马懿跪了下来,说道:
“求老叔公看在同属司马一族的份上,帮帮我!”
司马懿跪地不起。
司马徽见到司马懿这样,叹了口气,说道:
“昨天夜观星象之时,老夫已经告诉过你,现在紫微星由暗转亮,你那逆势而行的念头,还是收起来吧!如此,可保一生平安。人生于世,当顺势而为!”
司马懿跪地不起,又叩头说道:
“求老叔公看在同属司马一族的份上,帮帮我!”
司马徽摆了摆手,说道:
“罢了罢了,老夫予你兵书两卷!你能学到几成,你要学去干什么,都与我不相干,以后就别再来找我了。”
司马徽说完,招了招手,一个小童拿来了两卷兵书。
司马懿叩谢后,在泉边洗干净手,接过了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