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不能说是绝对正确的。反正小叔娶了新娇娘,他的干劲重新回来了。
在农校教授们的帮助下,月半桃产量低的症结终于找到了:月半桃是一个异花传粉的变异品种,需要授粉树。
小叔是一个肯琢磨的人,他发现附近有其它桃树的月半桃挂果就很好,他把这一发现反馈给农校教授,引起了教授们的极大重视。在教授们的建议下,桃花开的时候,小叔在每一棵月半桃树上挂了黄花桃的花枝。
效果喜人,那一年的月半桃的挂果率挺高的。
喜大普奔,小叔成功了,成了红极一时的名人。
成功后的小叔,开始为月半桃的推广做努力。那个时候邻省是国家大力扶持的贫困地区,月半桃也适合在那边生长,小叔在当地政府的帮助下,月半桃苗的销路大量销往邻省。
当时的村民都和我爸一样保守,任我小叔游说,没人敢大力投资,家家户户也就在田间地头零零星星种了一点。
哪想到这回真的有销路了,可是手上没货。
还是我嫂子厉害,第一年开售桃苗,卖了差不多上万株,五块钱一株,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很多国家工作人员的工资一个月也就几百块钱。哥嫂一下子赚了人家十年也赚不到的钱。
月半桃的名气越来越大,看到我哥桃苗赚了钱,很多人开始动心了,但砧木紧俏,桃子枝条也紧张。
论打扮,小婶娘是走在我们村里的时尚前沿的;论搞钱,还是我嫂子的眼光在线。
别人都在为砧木枝条发愁的时候,嫂子早就联系娘家人在家收了很多毛桃子发了苗了;开荒种植的桃树也差不多形成规模了,自家树上就能采不少的枝条。
嫂子引领着我哥,走在了种桃苗的前头。
反正不管哪一行,只要火起来了,走在前头的更容易吃到红利,这是铁律。
我妈家的人真的有点赚钱头脑,我哥听我嫂子的跟着小叔走,成了村里最先富起来的人。可惜我爸不听我妈的,错失了很多赚钱的机会。
嫂子坚持要分家是对的。不然,还得和我爸掰扯不清赚个屁钱。
我妈这个人自私,想着把自己的侄女搬过来,她有了仰仗,日子也就好过了。可嫂子也有嫂子的生活啊,她要生儿育女,自然得给自己的孩子谋划,怎么可能什么都听我妈的呢?她那么精明的一个人。
嫂子嫁入我家后,和我妈最初的想法完全不一样。时间一长,嫂子和我妈和普通的婆媳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不一样,为了各自的利益,该吵吵,该闹闹,因为共同的利益又会拧成一股绳。
有一回,村里要照顾一个复员军人建房子,那个人和我哥是同期战友。
我嫂子也去要福利。
村里说那个人的爹死了,嫂子说我哥的娘也死了;村里说那个人的娘改嫁了,嫂子说我哥的爹也另娶了。
最后,村里没给我哥福利,因为那个人的娘改嫁后,并没有承担抚养继子的义务,那个人小时候基本是靠着生产队的救济长大了的。而我爸是尽了义务的。而且,人家结婚他妈也没掏一个子儿,我哥结婚,我们家是可是倾其所能的啊。
嫂子很不服气,说明明是一样的性质。
这怎么是一样的性质呢?嫂子话里话外的意思是那个人的娘改嫁后继父没管他;我妈这个继母也没管我哥。
听得我怪怪的,就算是我妈没管我哥,我爸管了啊。再说了,我爸的钱虽然不给我妈管,但本质上不应该是夫妻共同财产么?
那个人的亲妈下堂后根本没管过儿子。嫂子怎么拿我哥和战友相比呢?
嫂子啥也没要到,气鼓鼓地说村里干部偏心。连嫂子都在外头说我哥小时候和人家孤儿一样,我妈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她在人前就更没有面子了。
讲真,我当时都很恼我嫂子。我妈怎么着也是她姑姑啊,她怎么就那么不给我妈留情面呢?
我成人后才明白:嫂子嫁给我哥之前,她是我表姐,小时候是我妈的掌上明珠,事事当然是维护我妈的;但她嫁给了我哥,那可是她的丈夫,是她孩子的父亲。她的家庭利益比姑姑重要多了。
不久后,我哥战友的房子在村里的资助下顺利完工。
看着嫂子一张猪肝脸,我妈也无比失落。
其实,早在两年前,我妈和嫂子的矛盾已经白热化了,只不过我妈当时自己不想承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