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上苍的有意安排,我于无意中从几千里之遥的贵州农村来到杭州,就读浙江工业大学。其间,我发现了许多的不同
自古就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之说,初到杭州,感觉犹深。
杭州的楼房林立,虽高的不多地也错落有致;商店、超市、银行、公司、宾馆、茶楼令人目不应暇;杭州的道路又多又宽,而且很是干净,给人井然有序的感觉;公交车、出租车、轿车等往来不绝,人流车流交汇在一起,形成一幅繁忙的都市景象;有静静的运何环绕下,绿树鲜花的点缀下,杭州城多了一种灵性,无比的美丽幽然;正在兴建的许多高楼大道,更加体现了杭州的勃勃生机。
杭州,算得上一个真正的城市!
当我欣喜于杭州的美好时,却情不自禁地思忆起家乡那边的情景:大部分是瓦房、一层的平房,上了两层的人家要算富裕之家了,更别提几十层的高楼了。公路是有的,还是“国道”呢,却仅是些蜿蜒不平、又脏又窄的一车道泥土路。车辆虽有,也比较稀疏,而且尽是些货车、拖拉机之流,高档轿车可谓难得一见。想进城的话,经常得等上一两个小时,并且,到下车时,你会了现自己的全身多了一套灰衣服,原料是灰尘。
那杭州呢?杭州人的整体素质比家乡高许多了。杭州人普遍待人文明、礼貌、热情;他们做事也很敬业,无论知识渊博的老师,平凡的宿舍管理员、学校清洁工,都尽心尽职地从事着自己的工作,没有半点马虎。大街上的人们来去匆匆,都有事可做,上班的、上学的、卖报的几乎没有东游西逛无所事事之人。人们也很遵守公共秩序,不乱扔果皮纸悄,不破坏公共设施
相反,在家乡,却总有一些成天东游西逛、不务正业、只知厮混凝的人,他们根本不思进取,不工作,也不帮家里做事,一味地寻求潇洒;而且往往满口的腔话,不知文明为何物,还经常惹事生非、欺弱惧强;见到公共设施,往往会用来练练脚法,或捡石头练习“打靶技艺”不仅不以之为耻,还反以为荣!多么可悲的现实:华丽衣着包着下的是外表斯文内心却肮脏无比的躯壳!
当然,我不是一味的否定家乡,那里有我最敬仰的成天勤勤恳恳、埋头苦干、生活朴素、心地善良的农民大众,我为自己是农民的儿子,能体验到底层民众朴素的生活,同时也秉承了农民那吃苦耐劳、质朴无华等品格而自豪!当有人问我来自哪里时,我会毫不犹豫地说:“我来自农村。”并补充上“我是农民的儿子!”中国的农民大众是最伟大的,是他们谛造了新中国,是他们的无穷力量震撼世界的,是他们养活我们这亿万万同胞的!
但,但是,故乡的民众却又有一大不足:他们大多一字不识,连一些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对国家的很多政策,尤其是计划生育政策一点都不理解,一些人还经常参加迷信活动。这,是令我不禁生悲的一面。
初到杭州,我才明白“井底之蛙”的真实涵义:我不懂得乘火车的程序;不知道坐公交车要投币,而且前门上后门下;不知道怎样使用201卡、牡丹卡,不懂怎么样才能乘坐电梯真是太可笑太可悲了!更可悲的,外语差之至极,电脑知识一窍不通!“黔驴技穷”这个词语对我是最贴切不过的形容了。
很庆幸我能离开那口“井”以致我认识我自己的无知,也否定了自己以前的自高自大。
常常一人独处时,我问自己:“家乡为何如此落后?”总觉有一响亮的声音答道:“贫穷落后!”我每每会吓一跳。可这个答案是我不希望面对却又不得不面对的。
的确,因为贫穷,家乡建不起高楼,修不起大道;因为穷,教育跟不上,人们受教育条件差,素质低下;因为穷,我们甚至无法接触那些对发达地区来说再寻常不过的东西,以致到外面进什么都不懂,不知道;因为穷,别人越来越发展,我们却几乎停滞不前。
因为穷,于是更穷!
两地这巨大差异震撼了我脆弱的灵魂,于是,一份强烈的责任感,一种“振兴家乡”的冲动时时产生于我的心之最深处。我也许能力有限,我也许会因此而活得很累,但,我却一直这样想着,一直这样想着!
似乎,我不切实际,似乎,我太不自量力,似乎,我很虚伪。但作为一个来自大山的孩儿:他怎么不怀念大山,怎么能不关心大山里的前途和命运!
(2001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