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年前,我们相遇。
那天是8月24号,我值夜班。电话不多,我落得轻闲,带着一群比我还小的丫头,在值班室里胡闹。“班长!你来,这个人真奇怪,你帮我接吧。”我极不情愿地拿起一个小丫头塞过来的电话。
“你好,接你电话的人刚好有一点儿事走开了,你不介意和我说一会儿吧?”这是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其实,我只是一个人比较寂寞,只要能陪我说话,谁都一样的。”听到电话那头他的声音,我突然好惊讶。我惊讶,竟会有如此动听的男子的声音。像涓涓溪水流过山涧的声音,清澈、明朗,透着一股阳光般的味道。我发誓,绝不是爱屋及乌的原因,我一向对声音的要求很高,可他的声音是迄今为止,我听过的最好听的男子的声音。所以一开始就增加了我对他的好感。
“你不是扬州人吧?”他的声音,他的发音方式,很容易地就让我判断出,他是一个北方人。
“我家在河北,在长城外一个叫“遵化”的地方。你听说过吗?”
“没有。”
“清朝,很多皇帝皇后死了之后都葬在那里,据说那里是龙脉。”短短的几句话让我感觉出一种厚重。
“那这么说,你们那里是人杰地灵了?你多大了?为什么走那么远呢?”
“28!为了生存。你呢?很小吗?”
“我比你小七年。”
“呵呵,也就是说,我在上大学的时候,你应该叫我叔叔。”他笑了。
谈话结束的时候,他问:“你叫什么?我以后还可以找你吗?”每一个在电话里和我说过话的人都会提相同的问题。我已经厌烦,就随口告诉他“我叫米兰!大米的‘米’,兰花的‘兰’,是一种很小的喜欢躲在叶子后面的花。”
在这之前他也常常打电话来,只是不固定找谁,可是那次以后,他只找“米兰”也常常有人不知道“米兰”是谁。
仿佛是在一两个月之后,我提出想给他写信,物随主人行,从一个人的文字可以看出他真实的内心。他愉快地答应了,我们开始通信。
虽然他是学理科的,但在文学方面他却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他有不错的文字功底,字里行间就可以看出他的才情。我相信,如果他肯动笔写文章,一定不会输给任何人。至少在我记忆里,能把长恨歌,还有黛玉的葬花词、桃花行一字不漏地背出来的人,他是第一个。
在信上,我们谈人生,谈文学,谈哲学,还有心理学。通过文字和声音的交流,我也看到了生活中他无奈的一面。一个漂泊的人,千里迢迢从北到南地讨生活,想像得出他的艰辛。尽管如此那时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管别人的事情,所以我只是淡淡地,哪怕他写下“与君既相逢,何忍轻相别,我心深深处,亦有千千结。”的诗。我也只是淡淡地,把他当作一个可以诉说的朋友。也许正是因为说得太多,所以我们从只谈风雅,变得无话不谈了。
第一次见他,很简单。一次我下夜班,呼机上收到了他的留言,我们在不同的城市,显示的电话却是扬州的号码,我知道他来扬州了。
他说:“我来扬州了,想见见你,有空吗?”那时,我刚下夜班,两只眼睛熬得跟熊猫似的,怎么见人。何况我最讨厌,别人在听过我的声音之后,对我产生很多的遐想。一咬牙,见就见吧,吓死你!
后来,我问他,见到我为什么没有掉头就跑,他说是出于礼貌,如果我不来,他也会一个人离开。我相信!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我大笑“现在是想跑,来不及了!”
(二)七年间,我们彼此藏在对方心中,最软弱的角落。
我实在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只是认识他的第一个情人节,他告诉我,他很喜欢吃巧克力。我就买了,到邮局寄给他。他告诉我,这是他第一次吃到情人节的巧克力。
“你都29了,怎么会没有老婆,蒙谁呢?”
“我也想啊,可是我这样的,谁要啊!”的确,他没有钱,没有权,人又长得不高不帅,而且已经29岁了,谁要啊?
我要,也只有我这样的一根经的人才会要。“黄金无足赤,白碧有微瑕。求人不求备,妾愿老君家。”他纵然有千般万般的不好,我认了。
有他的日子里,连风都是甜的。“他想好了吗?你可要想想清楚啊!我很老,整整大你七岁呢!还有我很穷,我没钱娶你。”你常常试图打消我天真的想法。
“我知道,可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重要的是你那一颗心!七年,不就七年吗?七年之后,我就和你现在一样大了,到那时,北京都办奥运了,我们可以一块儿去看哪!”不要说爱情中的女人都是盲目的,因为从我决定爱上的他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准备承受一切的苦难。“不管我们的路有多苦,擦干眼泪告诉自己不准哭。我不怕谁说这是个错误,只要你我坚持永不认输。”
他是一个什么都喜欢藏在心里的人,我相信他是爱我的,一定!我第一次去看他,是中午十点一刻的车,下午一点半才到。巅得我云里雾里的,我晕车,我会吐,只要我的双脚一离开地面就会害怕。可是我还是固执地坐了三个小时的车去那里看他,因为我想知道,我爱的是他那个人,还是我对他的付出。因为我对他太好了,好得连自己都妒忌。每个月的24号是我们相识的日子,我都会送一件礼物给他,有自己录的磁带,也有我为他用眼泪写的日记,还有数不清的甜蜜与忧虑。
当我刚踏进他们宿舍小区的大门时,我就听见有人很大声地叫了一声:“喂!”我随声看去,就只见他站在五楼的窗口,对我使劲儿地挥着手。那一刻,我的眼泪就下来了。他从不叫我的名字,他什么也不会说,只有我知道,他已经在那里足足站了三个小时,他一直不肯让我过去,因为我这个陈家大小姐平时是足不出户的,他不放心让我一个人走那么远。他担心,可是他说不出来,只有我知道,那么这样一个人是值得我用一生去好好爱他的。
他教会了我怎样去用心地爱一个人,他的出现,带出了我最女人的一面,心思细密,柔情似水。有一次,他单位的一个同事结婚,请他去吃饭,席间他触情伤情,喝多了一点。然后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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