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先天不育

    “是啊，结婚三年都没有动静，这天国都走了，还能怀上孩子？”

    “俺看八成是哄人的”

    天宝妈让大家安静，她郑重其事地摸了摸香草的肚子，大声说：“我敢对天发誓，香草已经怀孕，大家伙就等着瞧吧，10个月之后，香草就会生个大胖小子，香草，你说是不是？”

    香草忙点头：“是啊，是啊，我们赵家有后了！”

    在一旁的天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到二十岁的他根本不知道这怀孕是怎么一回事。

    按理说，读日中就上生物课了，生物课上有人类繁衍这一块，但可惜天宝上了日一就辍学了。他辍学一是因为家里穷，二是夜晚遇到的一件事让他不敢再去学校。

    由于路遥村没有中学，天宝需走十里地到邻村上学。他不住校，下午下了晚自习之后，徒步回家。由于路远，加之天黑，天宝通常都跟伙伴们一块回家。但那晚，伙伴们没有跟他一块回，他一个人路过一片打谷场时，怪事发生了。

    月朗星稀，一个人走在旷野，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天宝不时地回头看，在不经意间，他突然看到天空中出现了一头老黄牛。这黄牛浑身发着金光，缓缓地从二丈高的天空降下。天宝吓得浑身哆嗦，拼命地往前跑。但他又忍不住好奇，不时地回头看，只见那黄牛降到地上之后，就消失在无边的旷野里。

    回家后，天宝把此事讲给爹妈，爹妈都不相信，从那以后，天宝就再也没有上学。十三四岁的少年，就跟着爹妈过上了背朝黄土面朝天的生活。

    上日中的时候，同学问天宝，娃是从女人哪里生出来的？他说是从屁股里，引得班里那些女生哈哈大笑，至今他都不明白，这娃到底是从哪里生出来的？

    村里有规定，年轻人死后，最多不停留三天，就入土为安的。天宝披挂带孝守夜三天，也哭了三天，而嫂子香草哭得眼睛都肿了，她和天国曾说过：不求同年同月生，只求同年同月死，没想到，年仅22岁的他这么早地去了天国。他叫天国，难道父母给他取这个名字时，就注定他命不长吗？

    赵天国的坟地靠近爷爷奶奶，爷爷奶奶的坟上已经长满了野草。对于坟上的野草，村里人从不锄的，说锄草会动了坟里的棺气。

    哥哥这么一走，赵天宝突然觉得身上的担子好重，父亲年迈，身体又不好，以后他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他必须让赵家富裕起来。但窝在这深山里，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所以仗着他那天籁的嗓音，他报名参加了县里成立不久的阳光歌舞团。他要从这里出发，开始自己的演唱生涯，将来成为一名歌手，挣大钱，来改变这个落后贫穷闭塞的小山村。

    路遥村没有闭路电视，只有个别家里按着锅盖，能收上几十个台，大部分家里接天线，也能收两三个台。天宝家里还是台黑白，虽然有电视，但是赵老汉严格控制看电视的时间。白天不准看，晚上最多看俩小时。

    自从天国走后，这电视一直没开。

    办完丧事的第二天晚上，桂枝就迫不及待地和老伴商量造娃之事。

    “他爹，前两天，俺已经放话了，说香草已经怀孕了，天国的事已经办完了，得赶快让天宝和香草那个呀。”

    赵老汉转了转身子，迟迟地说：“他妈，你说香草会同意吗？”

    “有啥不愿意的？这是天国走前安排的啊，哎，也怪咱儿子不争气，怎么就是死精呢？”赵天国死精的事情，村子里无人知晓。

    “就是愿意，也得推迟再做，香草和天宝现在哪有那门心思？”

    桂枝把身子贴近老伴，虽然是夏天，但村里人睡觉依然穿着大背心和大裤衩。

    “他爹，这事迟不得啊。三四个月之后，香草的肚子必须大起来。再说了，谁知道咱们家老二是不是有问题？就是没问题，谁敢保证他能一发即中呢？关键是天宝年纪太小，什么也不懂，还得跟香草学习学习”桂枝跟机关枪一样，吐了一大堆子话。

    夏日的夜晚，闷热难耐，院子里传来怀春的野猫“嗷嗷”的叫声，这一叫，把沉睡的家鸡吵醒了，鸡圈里顿时热闹起来。

    好一阵子，院子里才恢复平静。

    赵老汉夹住老伴的两腿说：“那中，明天就跟香草和天宝说下，早点了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