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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离不开他了!”墨凝矢口否认,可一直不安地敲击椅子扶手的动作暴露了她的焦虑。
这样干坐了两刻钟,她终于忍不住起身,冲流芳招了招手,向院外走去。
“小姐,”桃红赶了上来,递了一盏灯给流芳,“虽说是自己家,可毕竟是晚了。天这么黑,注意安全才是。”说着,回头叫了院里的小厮,令其跟上。
“知道了。”墨凝应声。
院子里沿路设了灯,尽管是微弱的火光,可也不至于让整个宅院一片漆黑。但因闫家宅中以绿植设界,因此到了晚上还不算是通明。墨凝带着流芳在院子里瞎转了一通,气势由冲减弱,渐渐地放慢了脚步。
她也不是受不了阿清一时不在身边,不过今天有那个吴若柳,她就不淡定了。此刻她与流芳二人站在院子里,对于阿清的去向,就如这微弱的灯光无法照亮整个院子一样茫然。
一阵清风袭来,裹着微微的新芽的清香,墨凝深呼吸一口,脑中的混沌仿佛也一扫而光。“福清小院!”她一跺脚,向着小院的方向转向。
那是阿清的母亲生前停留的地方,更是过去阿清不开心时隐蔽的港湾。
几次前往,墨凝已经能够驾轻就熟地寻到路径。不多时,她与流芳便抵达了小院之前。
小院还是如往昔一般清冷安静。只是在墨凝的关照下,那两个原本吃糠咽菜无人问津的小侍婢,也吃饱穿暖,渐渐变得活泼光鲜起来。一闻听有人敲院门,其中一个小侍婢赶忙从房内小跑着出来,迅速开了门。一见门外的墨凝和流芳,眼睛一亮,高高兴兴地福身问安。
“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呢?”墨凝就算情绪再坏,也不忍心驳了小姑娘的兴致,便笑着问。
“少爷说了,必是少奶奶来了!”小侍婢笑道,“我这就赶紧的来了!”
“哟!”墨凝向屋里看了看,“他倒是会猜呢。”
“阿清少爷还说,少奶奶必定没有吃好饭,让奴婢们把饭菜备下了,我这就去热饭!”说罢,小侍婢高高兴兴地向着小厨房拐过去。
“算你有良心。”墨凝轻哼着,提着裙襟跨过门槛。
房内,阿清正就着灯光在书案上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闻听墨凝进门,头也没抬,冲她勾勾手。见墨凝走近,便一手指了指腿,一手拉过墨凝的手,令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啊,好重!”阿清嘴贫地感叹了一句。
“压死你。”墨凝不甘示弱地瞪眼睛。
“你说谁压着谁?”阿清凑近墨凝的脸,不怀好意地看着墨凝笑。
墨凝脸一红,赶忙岔开话题,转头看向了书案上的东西:“看什么?”
阿清伸手铺开案上的一堆新旧不一的纸张,和摆在边沿上的各个物件,有首饰、有银两、有绣帕、有小枕头和小帽子,形形□□琳琅满目。“这是母亲给我留下的,我想念她,急着回来便是想把这些物件取走,日后带在身边。”
“这是什么?”墨凝不解,“母亲留给你的?”
“你看。”阿清说着,铺开了一张纸,只见其上蜿蜿蜒蜒地画着图画,虽然画风简陋,却也能看出是一张地图。
“藏宝图?”墨凝一下就猜到了。
阿清点头。
墨凝有些感叹,将案上的图画拾起,一张一张看。画上大部分都是福清小院,巴掌大的院子,藏物之所却是五花八门,而且很多图都是必须找到上一处宝藏,才能见到下一处的图纸。可见画图人的用心,闫瞿氏,应该是想给儿子留下一些乐趣和念想。
“没有特别之处吗?”墨凝看着图,随口问。
“这能有何特别,第一张图,还是海棠给我的。若是有特别之处,叔父会放心令海棠将图给我?左不过是不想□□的心,拿这东西给我打发时间。”阿清轻声回答,手臂不觉收紧,下巴搭在墨凝肩上,陷入了过去的回忆。
“不会吧……”墨凝有些犹疑。要是不留,闫瞿氏应该什么都不留才对,又何必在床后,费力刻了建工图?仅一幅建工图,最多说明院子改建过,又有什么明确指向?
“这之后,几乎所有的宝藏,海棠都有意无意地跟随在我身边。若是有不妥,她又怎会容我收藏着这些物件?”阿清解释。但是,这解释并未得到墨凝的回应。他有些不解于墨凝的不搭腔,抬头一看,见墨凝已经持笔,在案上画起了什么。才几笔,便将纸张提起,给阿清看。
是一副简易的建工图,虽然没有专业图纸细致,但是整个福清小院以及周边房屋院落的走向已经非常清晰了。
“第一个,在这,第二个,在……这!”墨凝边说,边在图上做标记。
阿清如醍醐灌顶,陡然醒觉:“等等,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