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急火攻心,下午窗子开了又吹了邪风,才高烧不退。方子拟了,药也煎好喝了,三两天就好了。”
闫林玄松了口气,上前探视了一番,见墨凝神志不清,便也不多打扰。趁桃红换其额头湿布之时,指尖肚在额上轻按试探,而后皱眉摇头:“怎地没有起色?”
桃红一笑,将新浸好的湿布拧干放在墨凝额上,转身给闫林玄看座倒茶,笑道:“药才服下半刻不到,起效也未见这么快。你也太急了。”
闫林玄闻言恍悟,笑道:“是了。”说罢,在桌边一坐,接过桃红递来的茶盏饮了一口,转头看了看墨凝苍白的脸色,担忧地叹了口气。
桃红在一旁,将闫林玄的担忧与关切之色尽收眼底,不禁摇头叹息,眼里隐藏不住的惋惜之色。
“我这跨院还是挺热闹呢!”原本安静空无一人的院子,忽然传来了阿清的声音。
闫林玄和桃红向门口看去,见是阿清带着小喜正跨门而入。桃红赶紧见礼。
“起吧。”阿清拂拂手,看向闫林玄,“阿玄也在。几时来的,竟无人通报。”
闫林玄笑了笑,也不多说话,自怀中掏出了几张叠好的纸递给桃红:“这是这一季的账目,收入涨了近一半,净利润涨幅虽不及此,却也十分可观。你代我转交墨凝。”说罢,又看向阿清,“阿清,我先回了,你们好好照看她。”
阿清一笑:“阿玄你早些歇息。”
闫林玄点头,向桃红致意,便自行离去。
阿清见闫林玄离开,便转头看向床榻上的墨凝,向桃红问到:“这是怎么回事?”
“急火攻心,又受了寒凉。”桃红恭谨道。
“急火攻心?”阿清没好气地重复,“怎么着,这意思,这场病是因为我了?”
桃红看了阿清两眼,低头不再作答。她想起了五月时,墨凝遭了赵敬逢一顿毒打,昏迷后转醒便转了心性。当时她看墨凝,原本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女孩,忽然间有了脾气有了主意,甚至有些过分暴躁,心里不知是喜是忧。此时也一样。不过除了喜忧掺半外,还有一丝诡异之感。
阿清见桃红不答话,便走了两步,沿着床沿坐下,仔细端详墨凝的脸。
他好似,从未看见过墨凝如此柔弱和苍白的样子。他一直觉得,墨凝安静时像个掌家的太太,头脑清晰气势稳妥,爆发起来像个刺球逮谁扎谁。不似此时,好似抽干了力气一般。
“墨凝,墨凝?”阿清轻声唤了两句。
墨凝“嘤”了一声,没有转醒。
阿清以手背轻轻碰了碰墨凝的脸颊,发觉烫的惊人,眉头不由得蹙紧。
“你们退下吧。”阿清吩咐。
桃红有些迟疑,想要张口询问,却被小喜使了个眼色制止。她二人赶紧告退,出了门。
才一出门,桃红便拉着小喜躲进了一个角落,低声道:“小喜,大小姐待阿清少爷如何,待你如何?”
小喜点头:“自然是好。”
“那你可否解释下……”
小喜打断了桃红,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可是我也不知情呀!”她说着,又叹口气,“也不知是怎么了,睁眼闭眼便数落少奶奶的不是。你们且小心了,这几日就盯着你们呢。”
桃红捂住嘴巴:“不是吧?”
小喜点头:“我只庆幸,阿清少爷记得我。若不然,只怕我在海棠姐手下,日子也不会好过。”
“那里面,这——”桃红指了指房间。
小喜赶紧竖起食指“嘘”了一声:“他若是要留下,便由着他吧。说不定能缓和下关系。不过呀,说到底,少奶奶也对阿清少爷没感情,应该是不会伤心的吧……”
桃红却不这么想:“小喜,若说没感情,你信吗?你以为,这病是如何生的?”
小喜不置可否,只拉着桃红赶紧去下人房休息。
她二人都担心,跨院里出什么动静。毕竟阿清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可是,这一夜过的很平静。
直到墨凝醒来,睁开眼。
高烧虽已退,但因为一夜都没有变过睡觉姿势,身体依然酸痛的很。头不痛了,但精神还是有些虚。墨凝张了张口,但嗓子沙哑喊不出声,便动了动手脚,欲自行起床。
这一动,才发现左臂上压着人。转头看去,见阿清正侧躺着,一双乌黑的眼睛正幽幽地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