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巧周氏也带着赵温兴从外面回来,才一坐下,便看到了赵敬哲瞪着赵浔的眼睛放着火光,周氏心一抖,赶紧拉了拉赵温兴的小手。
宴席一散,一家人才回到流云水榭关上院门,正房里便炸了起来。
“赵浔,你且过来!”赵敬哲背着手,冲院里要回房的赵浔吼着。将哆哆嗦嗦的赵浔吼来,便指了指面前的地,示意她跪下说话。
“父、父亲,我怎么了……”赵浔不肯跪。地面又凉又硬,怎么跪啊。
“你今日,是不是又妄自议论大小姐的家事了!”赵敬哲一针见血道。
赵浔一哆嗦,赶忙否认:“哪里是我,是婉儿独自说的,我只是听听罢了……”
孟氏也冷着脸:“婉儿?那婉儿,和墨凝,是自家姐妹。你是谁?客居伯父家,怎好不守规矩?”
本来欲拉着赵温兴去睡觉的周氏,听见正房传来声音,便赶紧转了方向过来了。
闻听门声响动,赵敬哲抬眼看了看,见是周氏,便吩咐道:“将韵儿叫来。”
周氏闻言,没动脚步。
“兴儿,去叫大姐姐。”孟氏道。
赵温兴闻言,赶紧转身跑了出去。
“父亲!”赵浔怕了,“父亲怎就如此不相信我!”
“相信你?”赵敬哲指着赵浔道,“你叫我如何相信你?若不是你母亲明智,只怕你顺元八年时就与你表姐夫铸下大错了!还有你儿时,险些将韵儿的眼睛弄瞎。说是孩儿天真懵懂不是刻意,可你别以为我平日里不知道你想些什么!我怎就生出你这样个女儿,性如蛀虫、心如蛇蝎!”
赵浔一听这话,又不敢反驳,又觉得委屈,忍不住眼泪在眼眶打转。
周氏一听,心里急了,赶紧上前以媚色哄道:“老爷!那时浔儿不是还小吗!”
正说着,赵温兴将赵韵带来了。赵韵眼见正屋这架势,立马就猜到了态势,她强打着精神咬着牙,脚步不稳地挪了进来。才一站稳,便见赵浔斜着眼狠狠瞪着自己。她慌忙转头,躲开赵浔的眼神。
“韵儿你说,今日浔儿是不是去奚落闫家姑爷了?”赵敬哲毫不客气地直问。
“这……这……”赵韵又偷偷瞥了赵浔和周氏一眼,结巴道,“女儿不知……”
赵敬哲一哼:“韵儿,你与她们一起回来,你岂会不知?”
赵韵胆小敦厚,从小不会撒谎。见赵敬哲这么说,一下子就绷不住了。可是又不敢说话,紧紧咬住了嘴唇。
“快说!”赵敬哲发起脾气来,不次于赵敬逢。
赵韵一哆嗦,便将今日见到的光景和盘道出。
“好啊你!”赵敬哲简直是羞得没了脸,“我家虽不及凤阳本家富庶,可也从未亏待过你!你居然拿闫家姑爷的玉!你这和强抢民财的盗匪有何区别?真是枉我供你读了这么些年的圣贤书,老夫子都要被你气死了!”赵敬哲说着,颤抖着手指指着赵浔,“你给我赶紧把玉还了去!”
“父亲!我没有!那玉……是墨凝自己送给我的!”赵浔跪地狡辩。
“送你?”赵敬哲火大,“若非你强抢闫家姑爷的东西,墨凝怎会以自己的玉替代着送你?”
“老爷!”周氏赶紧过来,拉住了赵敬哲扬起的手臂,“一块玉有什么稀罕,浔儿岂是那般贪财之人啊!这里面定是有什么误会!兴儿当时在场,兴儿可以作证!”说着,周氏对赵温兴使了个眼色。
赵温兴向后瑟缩了两步,但见周氏一个劲儿怂恿自己,便扭扭捏捏地走上前,童音浓重地道:“浔儿姐姐只说姐夫的玉好看,也没说要,是墨凝姐姐自己过来送的……”
“对啊父亲!我不过是闲聊,夸那玉好看,怎么到了姐姐口中,便是明抢了!是不是没送给姐姐,姐姐嫉妒了?”说罢,赵浔气愤不已地看向赵韵。
“父亲,不、不是我,我没有……”赵韵着急地摆着手,她没有胡说,更没有嫉妒。
“兴儿,你不是去小解了,如何在场?”孟氏追问道。
“兴儿调皮夫人你也是知道的,再说了……小孩子可不会撒谎……”周氏的眼神躲闪,一把搂过了赵温兴。
“小孩子不会说谎不假,却也是最容易被教唆说谎的!”孟氏毫不留情地揭穿。
周氏见孟氏似乎不好糊弄,便又和起了稀泥:“哎呀!老爷,夫人,好了好了!都是自家人!若是只送了浔儿礼物,韵儿心里不舒服也是可以理解;至于浔儿,大不了我们将那礼物退回,或是还一份礼便得了。我们客居凤阳,何必打自己的脸呢?”
“姨娘,话、话不能如此说……”赵韵自然不乐于周氏坐实自己嫉妒。
“怎么,非要看着你妹妹挨打才称心?”周氏不快地看着赵韵,“小小年纪,心地便这般不善良不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