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步如飞,若非头发中夹杂了不少银丝、面目蕴藏了些许褶皱,老远的,墨凝竟察觉不出来人是个年过六旬的老者。
墨凝、阿清、流芳、小喜四人以及随行而来的男仆,已然是看呆了。只是墨凝怔了怔,推了推身边的流芳道:“流芳,你有没有觉得这人面熟的很?”
流芳嘶溜一口气,不由得点头:“我也正想说。”
“像谁呢……”
还未待二人讨论完,那老者便张了口:“小掌柜所来为何?”
闲话不多,既不寒暄客套,也不打听赵墨凝的来处。虽无半分热络可言,但墨凝倒是很喜欢这种开门见山的方式,便也不隐瞒道:“张老,听闻您是沐阳旧任兰台,定是知道这座城过去的事。我只想打听下,沐阳瞿氏一家,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张老兰台上下打量了墨凝几眼:“问这些做何?”
墨凝一把拉过阿清:“这是我夫君,沐阳瞿氏是他母亲娘家,自家外祖父母都找不到了,能不来问吗?”
张老兰台哼笑一声:“瞧你这夫君,只怕心智还未长全,如何就有那寻亲的心思?”
墨凝闻言变了脸色,脖子一梗道:“我说老人家,您这话可就不好听了。傻怎么了,傻就不想爹妈了吗?”墨凝说着,流芳见势不对,赶紧拉墨凝衣袖还挤眉弄眼欲制止她,可墨凝甩开流芳的手,继续道,“那禽畜尚还懂母子之情呢!再说,若是瞿家现在健全,只怕我这夫君,还傻不了呢!”
张老兰台看了看墨凝,又看了看阿清,沉默了半晌,道:“小掌柜姓赵?是凤阳赵敬逢家大女儿?”
墨凝一愣,不晓得这老者为什么转了话锋问起了自己身份,但觉无碍,便点了点头。
没想到张老兰台见她点了头,反倒是缄口不再提瞿氏二字,只是匆忙逐客。
“张老!”墨凝不甘心地追了一步。
“你且不要再问。”老者回身道。
“莫非这其中真有不得告人的秘密?”墨凝道,“难道是瞿家获罪一事忌讳提及?否则为何知情人都避讳谈起?”
老者微微叹气,道:“他人不提及此事的原因我不管。纵然是通敌叛国的大罪,在我处也不过是个事实而已,与其他罪责没有两样。但此事,我是断不会多说。你请回吧!”
“可是……”墨凝还未说完,便见一个家仆奔至老者面前,在老者身侧俯身轻道:
“老爷,宝芝少爷带话,说今日有人至府衙查看……”后面的话便听不清了。但见老者边听边不断看向自己,墨凝便知,这说的是今日自己去查沐阳城志一事。
回坊的路上,许是知道墨凝发愁,大家都不多言。快行了好些时候,迎面忽然奔来了坊里的小厮,对着墨凝急匆匆一拜后道:“大小姐,凤阳来信,说是寻着粉桃姑娘了!”
“什么粉桃……”流芳快嘴地重复,正欲斥责小厮时,忽地顿住。
“桃红?”墨凝看了看流芳,喃喃一句,忽地眼睛放出光芒看向小厮,“你说是寻着桃红了?”
那小厮歪头一忖,头捣蒜般地点起来:“小的记错了!是桃红姑娘,桃红姑娘!”说罢便从怀中掏出来信递上。
墨凝接过一看,是闫林玄亲手书,便知事情错不了了。
“走,反正沐阳织造坊的事,也暂时平息了,快走,回去看桃红。”墨凝道。
“可是我还没有玩够……”阿清好似不太乐意,撅着嘴指向城东的方向。
对了,瞿家老宅。她转身向此次随行来的男丁嘱咐,务必使李华西安排人,日夜守住城东旧宅,若有变故赶紧通知凤阳。自己则做好计划,收拾行囊,匆匆要赶回凤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