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玉瑶姑母光顾以来,福玉号日入账金额逐渐攀升,墨凝在朱氏面前都是扬着头走,交还店面的问题,自然已经不是问题。
婚期将近,加之玉瑶姑母回府,墨凝便将店面交由茯苓打理,自己则在家做婚礼的准备。
但其实,所谓的准备,远没有另一件事重要——之前墨凝曾去外院药房搜寻过数年前府上西花院瞿氏的诊断记录,虽未发现用药异常,却被“极乐丹”引起了注意;此外,她最后越想,越觉得档案中缺失的那几页,十分可疑。
可是,她因为意气用事,已经在朱氏面前提及过极乐丹一事,想必朱氏也早已在那几日销毁证据,药房已无据可查了吧。
“墨凝,墨凝?”温温的呼唤声。
墨凝回过神来,看了看正唤着自己赵温黎,连忙歉意地一笑。这几日,她便游走于各房之间。因为要出阁,加之无事可做,便与各房一一告别。但心里一直装着药房的事,也无心谈其他。
“大妹妹,是有心事?”赵温黎关切道。
墨凝摇了摇头,道:“只是想起娘亲了。”
赵温黎的眼神亦是暗淡下来,随即安慰道:“妹妹也不必忧思过度,母亲在天上,也是盼望妹妹一生幸福安稳。”
墨凝叹了口气,点点头,端着茶杯静了一下,看向赵温黎:“我前番失忆,哥哥可否跟我说说,母亲是如何病逝的?”
赵温黎顿了一顿,道:“母亲向来身体孱弱,隆安十三年病倒后,一直在床休养。那时你不过三岁,牙牙学语的年纪,又怎会记得。”
墨凝正要张口回答,便听门帘一动,接着一个身影风风火火闯了进来,直奔着赵温黎“哥哥、哥哥”地叫个不停。不用说,又是那个赵婉凝。墨凝闭了口,看着赵婉凝在赵温黎身边腻乎。腻乎了有一阵,赵婉凝才跟踩了尾巴一样嗷地叫起来,指着墨凝瞪大眼睛:
“你、你怎在此?”她话毕,才觉适才自己飞奔而入实在是有伤大雅,竟被墨凝看个正着,不由得懊恼,“好好的,不在你扶风轩歇着,跑到我哥哥这里做什么!”
“他是你哥哥,不是我哥哥吗?”墨凝反问。
赵婉凝翻了个白眼,不再理墨凝,转脸缠着赵温黎道:“哥哥,你们在聊何事呀?”
赵温黎笑着弹了下赵婉凝的额头,道:“在说母亲。”
“母亲?”赵婉凝不解,“母亲怎么啦?我刚才还见她在老太太屋里。”
“说的是我母亲,不是你母亲。”墨凝没好气地说。
“不要胡说。”赵温黎温声责备,“母亲是我们的母亲,怎就是你一人的。”
赵婉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嗤了墨凝一声,道:“行了大姐姐,你总是想着她也没有用。她福薄呢,没机会享受这大好日子!”
“哦?”墨凝调整了一下坐姿,面向赵婉凝:“你说说,她怎么个福薄法?”
赵婉凝丝毫不顾赵温黎的阻拦,张口道:“她好好一个人,因为一场事故就一病不起了,还不是福薄?”
墨凝眉头皱起:“事故?”她转向赵温黎,“你不是说,她一直身体就不好吗?”
“什么一直身体不好啊!”赵婉凝快嘴道,“那是哥哥在安慰你吧!我在西花院厢房,亲耳听着父亲大骂瞿氏要将她逐出家门,自那起,瞿氏就病倒了。”
“婉凝!”赵温黎站起身来,脸色十分难看。
看了赵温黎的脸色,赵婉凝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说错了话,但又拉不下脸来承认错误,便硬着头皮继续道:“事实如此嘛……不信去问问你外祖母家……”
“婉凝你回去!”赵温黎指着里屋。
“哥哥!”赵婉凝跺起了脚。
“快回去!”赵温黎面色不佳。
“行了,她不回去,我回去。”墨凝站起身来,伸手令流芳替自己整理衣裳,而后看着赵婉凝,“你回去,是回这和昀居的内室。我回去,便是扶风轩了。”墨凝说着,咧嘴一笑,“你何必醋意这么浓呢!哥哥,不还是你的哥哥吗?”说罢,拂袖转身。
“墨凝!”赵温黎欲挽留,却见墨凝去意已决。赵温黎转回头,瞪了赵婉凝一眼,恨也不是,骂也不是。
墨凝这一晚上心不在焉。今日在和昀居听闻的事,她问过桃红,可桃红那会儿也是年幼,况且又是下人的孩子,能知道些什么?墨凝想了想,府内老奴,个个都不是与她相熟可以直接放心询问的,张氏也是瞿氏死后很久才进门的,难道让她去问朱氏、问赵敬逢、问老太太?别说朱氏和老太太不一定知道此事,就算知道墨凝也不敢直接去问。这可是会挑起家庭战争的问题。
不过,或许,玉瑶姑母会不会知道些什么?还有——对了,还有,瞿氏的母家!为什么,为什么墨凝自醒来到现在,一直未想起来联络瞿氏家族,而且一直没人向她提起瞿氏家族的事?
“小姐,大少爷房里送来了水晶萝卜糕,快尝尝!吃完空一会儿,也好歇息了。”里间,桃红已经铺好了被褥,点上了夜灯。若不是和昀居忽然送来吃的,这会儿墨凝也要躺下了。
“萝卜糕?”墨凝起身去看,见那萝卜糕晶莹剔透,内里还有一根根萝卜丝,本想着,这萝卜做成水晶糕得是什么怪味,没想到吃起来味道还不错。“这么晚,送什么东西啊。”墨凝吃的高兴,不由得问。
“说是替二小姐道歉。”桃红笑道,“这二小姐,又招惹我们大小姐了?”
听了桃红的话,墨凝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想了想,忽然站起身,“我出去一趟。”言毕,拍拍手上的渣子就向外奔去。
“小姐,去哪?”自外进门的流芳,正与墨凝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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